在场的人都知道事出何因,一个个的更是不敢哼声,连大王息怒这样的话也不敢说了,一个个趴得几乎嵌到了砖地里面去了,身子更是抖得不行,谁能想到江王会突然抽查税收的事呢,还问得那么详细。
江王一步步走下台阶,右手握住佩在腰间的剑柄上,挂在剑柄上的玉穗子晃动着,宽阔堂皇的安泰殿,只能听到江王的脚步声,声声压抑,似是踩在他们的气管上,进气不得,呼气不利。
“兹临关,秦江川,淳川,浈江,曲江,潼江,黄州,贺州,池州,吴州,雷州,博昌城,江司城,聊城,沣城,永康城。”言及此,江王顿了顿,猛地转过身,在分列两旁的臣子中快步走到最后一列,立住身子,握着剑柄的手握得更紧。
“邻国都言我江国地广物博,好出善物,更有一关二川三江五州五城的美名,特别是沣城,更是被称是神府之地,每年产粮不下百万石。假若将沣城所产之粮全都收上来,抵得过一年发给京官的秩比!”
江王说到这里,最后一列的一个臣子身子抖得厉害,江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立即上来两名禁卫将他拖了下去,他一边无力地挣扎一边大声的求饶,直至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江王才又继续说下去。
“浈江的水患,引得江司城今年不仅颗粒无收,更带来了疫病,好在,你们口中的草包周王已经顺利地将功赎罪了。”
听到江王这么不加隐晦地说出来,在场的都惊惧地直呼:“臣不敢,臣不敢。”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呀,贪脏枉法,欺君妄上,抵毁王公,欺善霸恶,你们是无恶不作!寡人花着百姓的血汗养着你们,却让你们横行为祸,寡人若不处置你们,如何对得住天下悠悠之民!”
江王还在极力地忍耐着自己的怒火,那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毕露,像一条条藤蔓缠着他的手腕。
臣子们都不敢反驳一句,因为江王说的正是他们所做的事,虽然有少数官员没有参与进去,心下松了口气,却还是担心自己会被连累到,额头抵在冰凉的砖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他们越是这样,江王就越是气愤,他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架到了左中侯崔谫的脖劲上,冰冷的剑锋距离他的皮肉几乎没有间隙,崔谫冰得身体抖了起来,唇色发白:“大王。”
江王的眼中带火,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道血痕隐了出来,咬着牙问道:“疼吗?”
崔谫不敢点头,怕点了头之后,小命就交待在了这柄锋利的剑上了,只敢双眼死瞪着剑身上的血槽,双唇嚅动着:“大王,大王饶命……”
“饶命,何来饶命这一说啊。”江王挑动剑身,抵在崔谫的下巴上,让他的视线对着自己,“寡人给你左中侯之职,是要你协助将作少府,你倒是好啊,竟敢瞒天过海,私相授受。你的祖上,无一不是精忠报国之士,怎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倒逆之徒,真是令寡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