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景的房门出来是一条小道,道路旁栽种着花草,一些飞虫静静地趴在花蕊上,好似察觉到什么,嗡嗡飞舞,在不远有一方池塘,此刻只有几条锦鲤偶尔翻起浪花,若是白天,将会热闹许多,左卫默然看了一眼,寻了一个方向径直走过去,穿过墙壁,穿过林木,直到一座清幽的小院前。
小院门口的石像双眼突兀显出土黄的光芒,一道道无形的细线将院门封锁,透过细线可以看见院里的一片药圃,灵药在其中成长的异常健康,穿过细线,左卫来到院子的屋内,一道身影正在沉睡。无形的细线散去,石像浮现出细微的裂纹,刹那间,一股气息冲天而起。
陈楚泗端坐在一张书桌前,拧着眉,埋头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猛然脸色大变,身形奇异的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小院的石像旁。不止是他,帝城的许多人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息,有些人按捺不住好奇的心理,纷纷向这个方向赶来,不过很快就又向回折返,因为那股气息只持续了片刻时间,他们迷失了方向,还有些锲而不舍或是实力稍强的在即将抵达目的地后也自觉的离开了,只因在前方立着一块肃杀的木牌。
但还是有人赶到了小院,例如武将馆的三老、学府的儒者、放任自流的帝城剑卫、游家的长老等等,这些人都来自可以称为一方豪强的权势宗族,同时也几乎代表了南域武力的一个峰值。
“陈老,出了什么事情?”马老率先开口询问,陈楚泗是众人中第一个到的。
“还不知道!没有发现任何人来的痕迹!”
“我来看看吧!”说话的同样是一位老者,白袍、白发、白眉,就连肤色也是异常的雪白,在这一片白色中眉心的一点红痣格外显眼,他就是学府的儒者,实力未知,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与人交手的经历,但是对奇诡异术的研究无人能出其右,这是不争的事实。
儒者漫步到石像前,雪白的手掌抚摸着石像上的裂纹,白色的瞳孔中泛起涟漪,裂纹在修复,无形的细线再次交错出现在小院前,就好像时间倒转一样,忽然细线消散,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儒者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失败了!对方可能携带了某种秘宝或是实力远超于我!”
“这么看来是第一种情况了!”陈楚泗认真分析着:“要说实力更强者并非没有,却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那群老鼠又偷摸进来!早就说过老鼠是不能留的!”暴躁的刘老恨恨道。
“应该不是,老鼠之所以是老鼠就是因为善于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食,这次灭了书家已经是大动作,不会有来这里的胆量!退一万步说,即使敢来,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真要惹恼了一些人,就连南域这最后一片鼠窝也容不下它们!”
这话说的有些讽刺,但却是事实,南域素来积弱已久,近些年又因为某些事情出现了嫌隙,这才有了这群老鼠趁乱潜入南域的事情,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源于对这群人的轻视,即使是在灭了书家后也还是一样,不难听出话中的那份蔑然。然而在帝城堂而皇之的灭门这种行为触动了某些自诩为主人的神经,后果就是拔除了一些已经人去楼空的据点,仅此而已,可是直到此刻,依然没人将那群老鼠放在眼中,能躲的不代表就能成气候!
“哼!废物。”一声冷哼,充满了锋锐的杀气,不知道说的是那些老鼠还是在场的这些人,莫名的感觉到有种极其不和谐的氛围滋生,不需要去看,众人也能知道会说出这种话的只有帝城剑卫。
在所有人都收敛了气息的情况下,剑卫所在就格外显眼,身后一把长剑,剑鞘嗡嗡作响,森寒而凌厉气息四溢,直欲捅破天空,没有任何人敢站在剑卫的身边。
看模样,剑卫的年龄大概是最小的,只有三十几许的样子,然而名声却是最盛的,也许有人不知道儒者,不认识陈楚泗,却绝不会有人认不出剑卫的那张冷脸。一直以来,剑卫的名声都在某些势力之间流传,直到三年前,帝城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因素,引得剑卫出手,单人只剑,生生屠戮了一整支军队,伏尸数万,鲜血染红大地,到了今日那片战场仍是充斥着血腥味道,剑卫之名也是流传开来,被渲染成了一个大魔王,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威名!
这种威名只是在平民百姓间传的越来越盛,按理说不足以让这些人物息声,灭掉一支类似的军队对他们也不是难事,不过这样的行为会招来天谴,对未来的修炼也会造成阻碍,敢做这种事的已经属于疯子的范畴了,能成剑卫的很明显不会是疯子,但他是个胆大包天的人,没有动用一丝的能量,而是仅凭剑术,像是不知疲倦的傀儡,一剑一剑的砍下了数万人的脑袋,这份狠辣与坚韧让人谈之色变,更无法理解的是剑卫在那一役之后实力竟然得到了爆发式的增长,是以对于剑卫,众人事实上有些敬而远之!
既然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些人也不会在此逗留,很快就各自怀着异样的心思离去,从始至终,仅有一墙之隔的莫甘山都没有受到半点惊扰。
“老师,有些事我想和您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