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的粘稠带着少许了无生机的阴郁,室内两旁的烛火随风摇摆,姿态各异。
展昭几人在屋内整整转悠了一圈,却连长夫人的一根毛也没瞅见。
“怎么会这样?”赖良看着原本放置尸体的台子低声喃喃。
“赖兄,”展昭出声唤他,“尸体会不会被四小姐藏起来了?”
赖良托着下巴沉思道:“也不是没可能。”关键是她的行为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好端端的非要派人守在外面,任谁说这事跟她无关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展昭抱着手臂,手掌摩擦着冰冷的剑身,“若是这样反倒好办了。”
赖良抬起眼皮儿看他,“展兄有法子?”
展昭反手一指白玉堂,“让他用美人计色诱!”
白玉堂额角猛跳两下,他半眯起眼来凝住展昭,道:“你舍得?”
展昭摸摸鼻子,心里想,反正你又不喜欢女人!只是嘴上没有说出口。
白玉堂将他这一沉默的举动自动认为是“他不舍得”的意思,于是转头问公孙:“先生那里有没有什么让人吃下去后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
“……”公孙策微微无语,自己是济世行医,又不是江湖门派明争暗夺玩毒的。
大概问完这话后白玉堂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因此他又将视线移到了赖良的身上,好歹他也是唐门出身,随便个什么毒药的话,总还应该是有一些才对。
不过赖良却对他摇摇头,“没用的,四妹在唐家是用毒高手,一般的毒对她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还不够她挠痒痒的。”
展昭立马垮了脸,他叹口气摇摇头,道:“果然还是要用美人计……”
“计”字未出口,白玉堂忽的在展昭后腰上捏了一把,他立马闭了口。
公孙策又在屋内环视一圈,忽然觉得有点冷森森。
“先出去吧,那唐四小姐不是已被白义士点了穴道么,饿她几顿倒也不怕她不说出尸体藏在何处。”
他身后的三个人不禁暗自在心中竖起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
待唐木晚苏醒过来,外面已经日上三竿。
她浑身动了动,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这才想起昨晚她被白玉堂以飞蝗石封住了穴道。
“混蛋白玉堂!”想到昨晚的事,唐木晚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叫出声来。
她话音落下,身处的房间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只不过来的并不是白玉堂。
展昭进来,将香喷喷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摆放在桌上,末了还故意用手往床榻那边扇扇风,好让她也来嗅闻一下这可口菜食的喷香气息,。
一个上午没进食,唐木晚也的确饿了,更何况菜食的香气不断窜入她的鼻孔,更加剧了她口中唾液的泛滥。
“他们竟派展大人来为我送饭,也真是折煞小女子了。”唐木晚故意压制住满心的怨气,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婉转动听一些。
展昭摆好了饭菜,一撩袍子在凳子上坐下,还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做好这一切,他才抬起头来对床榻上挺尸的人道:“四小姐真是客气了,展某不过是找不到地方用膳,借你地方用用罢了,谁说是给你送饭?”这么说着,他就好似在验证自己的话一样,真的在她面前喝起酒吃起菜来。
眼见着酒美菜香,却直直的入了他人之口,唐木晚觉得自己口中的口水就快要溢出来了。
“展大人?一个人喝酒不寂寞?”她咽了咽口水,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少许撒娇的意味。
展昭放下酒杯,随手捏起一块猪蹄来,慢悠悠的踱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她,“一个人喝酒确实闷,但是……”他把猪蹄凑到她鼻子前晃晃,然后再拿开,“找不到长夫人的尸体,她也寂寞的很呢。”
唐木晚嫣然一笑,“管她死人寂不寂寞,只要活人快活,还管得她们?”
展昭点点头,将猪蹄递到她嘴前,就在她张口欲咬的瞬间,忽又将手抽回,把猪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满意的笑笑,“四小姐说的有理,展某忽然就想明白了。”
唐木晚被他连耍两次,心中强压的怒气早就抑制不住,她面上的笑容倏敛,继而换上一副有些凶残的面容,刚要对着展昭咆哮出来,就听外边有人喊:
“展大人,药泉里发现一具尸体!您快来看看!”
听到喊声,展昭整个人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他将吃的差不多猪蹄随手塞进唐木晚的嘴里,又顺便在她衣裙上抹抹油乎乎的猫爪子,然后脚底下一个蹬地,人就不见了踪影。
唐木晚刚要吼叫出声的话被块骨头硬生生的堵了回去,她圆目爆睁,鼻子不断地出着粗气,心里把展昭白玉堂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捎带上他俩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咒骂一个遍,只是更恶劣的诅咒她还没能想尽,忽然,她两眼一翻,气的再度晕了过去。
***
展昭赶到药池的时候,白玉堂、赖良都已经在那里了,公孙策正蹲在地上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