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七月半,又作鬼节。民间相传,每年这一日,鬼门大开,阴曹地府会放出全部鬼魂,而民间也会在此日举办各式祭祀活动祭奠鬼魂。
今年的中元节如期而至,开封城的大街小巷,放眼望去,喧嚣繁闹无比。各式小贩在街道两旁均摆上漂亮的河灯及令人眼花缭乱的祭祀物品,叫卖声此起彼伏。
而开封城的大门口,此时却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着朴素的小衫,满面稚气的驻步停留。
他二人中年岁稍显年长的那一个,个头虽然不高,双眼却向外迸射出坚定的目光。他脚步稳健,眉宇微蹙,脖子轻仰,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直直的望着满街的繁荣。
看了许久,他忽的唇边漾起一抹浅笑,喃喃道:“这里便是了。”
少年的身旁,一个虎头虎脑的顽灵小童眨了眨眼睛,问他:“少爷,你说什么?”
被称作少爷的少年用手拽了拽身上的包袱,淡淡道:“他日我与展大哥分离,他对我说,要我好生同师父学习,待我艺满下山,能够证明自己足够威武之时,便可留在他的身边。如今,我终于习得满身武艺,想到今日我便可以同他再相见,我的心中,”他声音抖了抖,并将右手缓缓抬起,覆在胸前,“感慨万千。”
小童听他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到底也没听懂几句,他只知道自家少爷此行是来找人的,旁的他也不去多问。
“少爷,既是来寻人,我们就快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若在天黑之前不找到下榻之地,恐怕今晚又要露宿街头了。”小童抓抓头,揪了揪自家少爷的衣袖。
少爷径自收回感叹,他看了看身边的人,点头应声:“也好。”
主仆二人迈开脚步,沿着街道一路向前而去。
另一侧,开封府内,展昭才刚巡街归来,他怀里抱着被开封城百姓塞的各式小吃玩意,才刚踏入自己的房门,眼睛一下子就瞅见了窝在自己床榻上的白玉堂。
展昭将怀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堆在桌子上,而后踱至榻前,用脚踹踹床上人的靴子,某人洁白如雪的靴子上立马多出几条黑灰色的黑道子。
“……”重度洁癖的白玉堂眼瞅着自己干净的靴子被展昭“玷污”,他的眉毛立马立了起来,“猫儿,皮痒了?”
展昭跟他相处时日久了,对他这种伪发怒早已见怪不怪,他弯腰将白玉堂的腿搬开一些,然后自己在他旁边坐下,看他:“玉堂,今日是中元节。”
白玉堂听他这语气,眼皮子不由得跳了两下,“怎么?又想吃什么?”他边说着边下意识的往怀里去摸银票。
展昭出手摁住他的老鼠爪子,对他神秘一哂,“你怎么就想着吃!今天这个日子,自然得有点新鲜活动呀!”
白玉堂斜眼睨了他一眼,嘴角抽动,心里腹诽着只想吃的是你吧!
他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向后仰倒几分,还是摸出了一沓银票丢给展昭,“想吃什么玩什么买什么都随你,白爷爷睡会。”
展昭撇撇嘴,一把将躺倒的白玉堂给拽了起来,“死耗子,天还没黑就睡觉,你也不怕长毛,其他书友正在看:!”
白玉堂半眯着眼,无精打采,“爷又不是猫,长什么毛?!”
展昭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也就是没长毛,不然比猴都精!
“玉堂,今晚开封西边的小山坡上有试胆大会,我们一起去玩吧。”展昭揪着白玉堂的袖子故作撒娇。
白玉堂半眯起一只眼睛,他看着展昭那张红扑扑的俊脸,心里一阵痒痒。他挑挑眉,随即向他凑近三分,用手点点自己的唇,然后撅起嘴巴闭眼。
展昭看他那耍流氓的样子,恨不得再在他靴子上踩一脚,不过为了晚上的试胆大会……好吧,他忍了。
他侧耳听了听,肯定了周围几公里都没有人出没,不会遇到有人突然推门进来的囧状,然后深吸一口气,闭紧双眼,在他的唇上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点一下就跑,没曾想对方却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他上钩。
白玉堂假意闭着眼,实际上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小缝,他把展昭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里,包括他那坏坏的小心眼。
但是,他白玉堂是谁?他可是陷空岛五义之一的锦毛鼠!对他来说,捉个猫还不简单么!
于是乎,开封城内受万人景仰,千人爱戴的展大人就这么成为了某只耗子的囊中之物。
***
小少爷走遍了大半个开封城,当他再度扭脸的时候,竟然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贴身伴当小毛豆不见了。
他急得在原地转了两个圈,直到他觉得头脑微晕,肚腹空空,分不得东南西北之时,方才垂头丧气的找了一家茶铺子坐下。
茶铺的伙计小六子提着一个大大的茶壶,穿梭游走在各宾客之间,小少爷看他步伐轻盈,身法熟练,心中不禁暗自赞叹:想来自己跟随师父习武多年,恐怕也只比这小伙计功夫高那么一点点而已。展大哥所在之地,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