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扎布耶盐湖守了整整一日,还是没见那守门人的到来。
被尸卤虫这么一折腾,顾家和马帮是不敢再留在砂岩地上了。经过大家一番讨论,最后决定由我、胖子、那库玛利和胡钟四个人留守原地以防万一。其他人则待在两百米开外的后方给我们提供必要的支援。不过五分钟的功夫,平地上就只剩下了三个帐篷。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让那库玛利单独住一个帐篷,我和胖子共用一个,胡钟和补给睡在一块儿。
关于那库玛利是怎么驱虫的,我和胖子都有些好奇。那库玛利也不藏私,直接就给了我们一个黑色的锦囊袋。我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堆黄褐色的粉末,强烈散发着一股极好闻的味道,看样子应该是某种香料。胖子拿出一点在指间捏了捏,“啧”了一声道:“这尼泊尔的公主就是不一样啊,一出手东西就是这个段数的。”
我虽然看过很多杂书,但在香料这一道上确实是不怎么擅长。一来这东西太过冷门,市面上能让我长眼的物件也少,普通人知道个檀香、沉香、龙诞香也就顶了天了;二来我也没什么兴趣,总觉得这香是女孩子的玩意儿,男孩子学这些像什么话。我看胖子作出“极品”的手势,好奇心一下子冒了上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同志没见过吧。”胖子得意地摸着肚子,道:“这东西叫帝油流,又叫苏合香,李大夫说它主辟恶,杀鬼精物,温疟蛊毒,痫,去三虫,除邪,令人无梦魇。”
我一听,心说好家伙,难怪那些尸卤虫不敢近那库玛利的身呢,原来是有这东西。不过,这李大夫是谁?胖子家附近开门诊的?
胖子鄙视地瞅了我一眼:“天真你还能不能有点文化了?李时珍李医圣你不知道啊?鬼才在你们家开门诊呢。”
我一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笑骂道:“去你的,医圣那是张仲景。我说工农兵同志,咱能在有文化之前先有点常识不?”
“那不都是医学家嘛?”胖子冲我直瞪眼,不高兴道:“胖爷还没说完呢,你还听不听老子说了?不听拉到!”
“听听听听听。”我立马点头,要是说不听胖子这家伙估计能当场毙了我:“胖爷您继续,小的洗耳恭听。”
“这还差不多。”胖子哼了一声,继续道:“根据《新修本草》云:‘此香从西域及昆仑来,其味浓,极芬烈。《寰宇志》中解,西域者,为今安南、三佛齐诸番国也。其树能生膏,可为药,以浓而无滓者为上。’”胖子倒了一些粉末在地上,又取了一小块炭火放在上面。很快,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味道就散了开来,引得一直围在那库玛利身边的胡钟也忍不住探头探脑的。胖子用石头把炭火拨开,就看到原本黄褐色的粉末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看到了吧,这就是最好的苏合香,古时候可是千金难求,只有那些土豪秃驴还有皇亲国戚才用得起的,平民百姓也就用广州那边的冒牌货充充数。”
我一呆:“怎么还有秃驴的事儿?”
胖子一脸“天真你真二”的表情看我:“那古时候皇帝御用的和尚不要焚香念经做法事吗?”
我点了点头,想想也是。那国寺里的和尚是什么级别的,全天下最悠闲、最富裕的国家公务员。什么事儿都不用干,随便念个经解个签做个法事,财缘也就滚滚来了。现在佛家还能娶妻生子,我有时候都挺羡慕灵隐寺的那帮和尚。
我正想和胖子说一说那个守门人的事,自己的腰就被人一个熊抱,然后就是胡钟那哭哭啼啼的“标准”普通话:“小吴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脸立马就黑了,胖子却噗得一下笑出了声。
“胡钟你给老子放开!”
“不不不……小吴啊,你可要听我把话说完——”
我扭过头,沉声问他:“你放不放?”
看胡钟的表现就知道我当时的脸有多黑,他知道我是动了真怒,立马放开了我,悻悻地坐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可他那鼻涕眼泪一脸得实在不好看,也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蹭到我衣服上去。我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了?”
胡钟感恩戴德地接过,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小声小气地问道:“黄同志和小吴,和这位……这位来自尼泊尔的姑娘一定很相熟吧?”
看胡钟这垂涎样,我不由在心里好笑。一定是他在那库玛利那里碰了壁,所以才会想到我们这边套套近乎。见我和胖子都不搭话,胡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豁出去道:“要是二位能告诉鄙人一点那位的信息,在下的劳务费就都不要了!我胡钟给你们白干!只要,只要能知道我的心中女神的姓名……”
胡钟有些痴迷地看着那库玛利帐篷的方向,我看这家伙是病的不轻了。几百块钱对于我们来说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生活在西藏的人而言那可是一笔巨款。不过,这也说明胡钟对于那库玛利是真的很上心,连钱都不要了。我叹了一口气,婷婷让我死记硬背的东西总算是有了些用处:“她叫那库玛利·马特斯亚毗湿奴·沙阿刹帝利。”
原本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