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无法成为三叔那样的人。
我一直都知道,周围的人也都清楚这一点。
即使胖子再怎么劝,我还是忍不住为了钳子站在三叔的门口,敲响了门。三叔看到是我,就猜到了大概:“钳子和你说了不少吧。”
我点了点头,三叔冷笑了一声:“哼,养不熟的狼崽子。”
我跟着三叔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扶手边有一本《西藏通史》。我道:“三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三叔把书扫到一边,气道:“一群得了富贵就忘本的东西,翅膀硬了就想飞。我吴三省倒要看看,没我罩着,他们能扑腾到什么地方去。不过是搭上了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能成什么气候?”
看来三叔这次是真生气了,我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讨好道:“三叔,您消消气,消消气。”
三叔接过茶正要喝,看了我一眼又把茶杯磕在了茶几上。
“他们不想干,你点头答应了?”
“没有。”
见我摇头,三叔哼了一声:“还算是聪明。要是你早上点了头,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啰嗦了。大侄子,不是三叔多话,和这些人打交道,不多长几个心眼是不行的。这里头的道道弯弯多了去了,就你这性子,被人卖了还要地替别人数钱。我和你二叔年纪也大了,为你也撑不了多少时候了。有些事,就是命。大侄子,你多少也长进些吧。就你这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我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吭声。回想了一下上午和钳子的谈话,还真是。如果不是有胖子替我拦着,只怕我早就被钳子给忽悠进去了。
“至于其他事,说实话,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比你多。西藏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天高皇帝远。即使别的地方势力再大,到了这里,也不过是没了水的小虾米。大侄子,三叔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这一趟进藏,总会有所收获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总觉得,三叔这话里头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离了三叔,我把话原原本本都和胖子说了,胖子揉了揉喝撑的肚子:“有些麻烦。”
我问他:“怎么说?”
“听你三叔这些话,就知道我们已经困在这个局里出不去了。”胖子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不过你们吴家这位爷,也是个心狠嘚。我第一次见到你三叔,就看出来了。他自己出不去,手下的弟兄们也别想撇清咯。”
那钳子他们怎么办?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三叔难道就真的不管他们了?看我有些心神不定,胖子道:“吴邪,老祖宗都说了,自作孽,不可活,你就随他们去吧。再者,连你三叔都撇不干净的事他们能撇干净?其实你三叔还是念着旧情的,没把他们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你信不信,要是你三叔真下了手,他们早就死得没法再死了。”
我点点头,这件事实在太复杂了,还是胖子看得透彻。倘若拉萨的水真有那么深,钳子他们离了三叔,那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就算有江南的支持,那也不过是一年的小角色,如何和那些盘踞在藏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势力相比?
胖子道:“先不说这个了,今天下午的那个约,你打算怎么着?就剩两个小时啦,天真同志。”
“去那里看看吧。”我想了想,又说道:“我一个人去。”
下午五点,我站在夏帽嘎布前。这是尼泊尔商人开的店,在拉萨非常有名,几乎每个藏民都知道这个地方。我刚要进店,一个藏族小孩就拉着我没头没脑的跑了起来。我刚要挣脱,就听那个小孩用汉话说道:“想找到那个人吗?”
我一愣,我要找的人多了去了,他说的是哪个?
“那个黑发男人。”
闷油瓶!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他西藏还有哪个人是我要找的。因为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不再挣扎,任由小孩带着我七拐八拐地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等我回过神,我已经来到了一个隐藏在民居群的寺庙里。婷婷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藏装,悠哉悠哉地坐在二楼的木栏上,对我摆了一下手。我正要说话,她就从二楼跳下来了。
“小心!”
我连忙伸手去接,婷婷已经轻飘飘地落了地。我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缩回手也不是,僵在那里也不是。
婷婷微微一笑,竟然带出几分江南的旖旎:“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难怪他会选中你。”
我面无表情地缩回了手:“你找我有什么事?”
婷婷又笑了,这回平添了一丝西域风情:“不是我要找你,是丹增仁波切也就是丹增活佛要找你。跟我来吧。”
我随她进入了佛堂,佛堂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室。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那里,拨弄着灶上的奶茶。屋子的顶上孤零零的悬着一个灯泡,橘黄色的灯光显得他身上的僧袍显得格外陈旧。
“吴邪,我等了你很久。”
冥冥之中,我想,就是这里了。也许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