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润问我：“你怎么来报社了？”
“报社有人欠我钱，我来讨债的。”然后我又顺便问她：“你呢，来这开什么会？”
“我们公司有一项业务准备和报社合作，今天开会就是要谈一些合作细节。都怪我马马虎虎，把开会的文件丢在了宿舍。经理还在上面喝茶，不知道这事呢？”
徐润一提到文件，心里就犯怵。我安慰她说：“没事的，殇B一会就给你送到。”
徐润点点头，对我示意信任。
我们又聊了十来分钟，我怕殇B来了见着我会误会，便说：“你在这等他吧，我先上去要债了。”
徐润说：“好吧，下次请你吃饭。”
我笑着说“好啊”，然后转身上楼。
程光给我沏了茶，是福建铁观音，很精致的小袋子包装。“来都来了，坐啊？”
其实我并不是个拘束的人，和程光也不是认识才三两天。不愿坐下是因为我目的很明确，我是来拿钱的，拿了钱我立马就走。
程光把茶杯推过来，又道：“坐下，喝喝茶，我这就给财务打电话，让他们把你的钱结了送来。”
我终是坐下，因为似乎要等好一会。
程光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座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喂，小王吗，我早上给你说的那事算好了送我办公室来。”
挂掉电话程光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包中华烟，他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然后缓缓道：“大宇，最近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烟，道：“光哥，你这烟哪买的，买假了吧？”
程光笑道：“滚，抽过中华没，就敢在那评价？老子这烟是烟草局直接拿的，我里面有朋友，内部价，外面人拿不着的。你敢说假？”
“朋友？你不知道有种人专门坑朋友吗？”
程光突然明白了我的话外之音，笑道：“大宇，你这就不厚道了啊，你的钱是财务那边算错了，跟我确实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笑道：“光哥，我们在文学社共事了有近两年吧，咱俩谁不了解谁？”
程光笑了起来，其实我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有人敲门，是一女人，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她进来，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程光。“程总，你点点，一共三千八百二十四。”程光接过信封，挥挥手，那女人便出了去。
女人出去后，程光才把钱递给我。“点点。”
我打开信封，看见里面崭新的红色**头像。我拿出来细数了一遍，一分不差。
程光说，“大宇，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反正该拿的你一分不少的拿到了。我们还是谈谈咱们将来的合作？”
“将来的合作，什么意思？”
“大宇，你不会就满足了吧？你手里的这点钱在当今社会能干点什么，不是哥哥我瞧不起你，就你手里的钱，还不够哥哥我出去玩一晚上。现在物价飞涨，今天是一千块，明天只值八百，你信不？”
程光这话让我想起给殇B装系统的那天早上，我给他打电话，一开始接电话的就是个女人的声音。我承认程光描述的现实问题，我也承认我这些钱只当得了某些人的一顿饭钱。但生活是有差距的，人与人也不可尽相同。你去菜市场，有人天天来买鸡鸭鱼肉，也有人只等下市才来拣点烂白菜。你去超市，有人买件衣服几千上万，刷卡都不眨眼，有人专买促销的打折商品，而且还左挑右选。你上街，有人名车宝马，还肆无忌惮闯红灯，有人在雨中久等半个小时，只为坐上最后一班公交。并非每个人都是老板或者领导，如果每个人都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哼着曲，搂着姑娘，这社会主义的大楼就没人盖了。
******同志说过，我们鼓励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但是很多人只记住这前半句，他们忘了邓接着又说，以带动越来越多的人富裕，从而达到共同富裕的目的。
我不想听程光说这些大道理，我在学校辅修的是经济学，这方面老师讲得已经够多。我说：“你有话就直给吧。”
“爽快，大宇，我一直就喜欢你这样直来直往的人。也一直欣赏你的才华，怎么，有没有写新书啊？”
“写了。”
“写了我们就继续合作啊，还是按照原来的标准，你七我三。”
“不用了，我准备投给内地的一家出版社。”
“别傻了，内地出版社谁会看你的大作？人家知道刘大宇是谁吗？你别以为在校刊上发表了几篇欺骗少女的纯情文章就是大作家了。你要知道你现在还是个白瓦片，文学不是谁都玩得起，那些出版商不是傻子，他们会为你去冒险？你知道中国的作家现在是个什么现状吗？是个工字型，上面的人名利双收，财富要上福布斯排行榜，下面的那一横呢，更长，代表的人更多，但他们一直处于社会的底层，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你以为这群人都是酒囊饭袋，他们都是徒有虚名，或是江郎才尽？”
其实我的稿子已经发给内地两家出版社看过，我不敢说我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