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小其的表情都怪怪的，显然他已经发现倩倩做的手脚，但他不敢招惹倩倩，只好找了一只相对较软的柿子来捏。他发了一条短信给坐在对面的林夕：“你们这样做会出事的。”
林夕看过短信之后望向小其，无奈地笑笑，表示他已经劝过倩倩停止调查了，但不起作用。
发现两人的眼神交流，倩倩当即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小其走来。她紧握双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可以退出，但不许煽动其他人！不然……哼哼。”
小其吞了口口水，在倩倩的威胁之下毫无气势可言。
好不容易混过了这个上午，和大家一起吃过快餐之后，林夕以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为名离开了公司，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钻进车里，林夕立即换上与肖展旭联系用的手机卡。刚开机，一条短信提醒就跳了出来。短信来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几个字：“我想和你谈谈，见字联系。”
林夕知道，这是肖展旭的临时号码。为了防止被极光实验室察觉，肖展旭与他联系没有使用常用号码。
林夕没有顺应肖展旭的意思回拨电话，而是以短信回复：“不方便，给我答案。”
两分钟后，肖展旭回复说：“短信说不清楚。”
又过了一分钟，肖展旭主动打来电话，林夕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肖展旭是真的想和他谈谈，还是想玩别的花样。
电话震动了三十多秒，最终，林夕一咬牙按下了接听键。
小其说过，正常的黑客需要手机通话时间一分钟以上才能追踪到对方的大概的位置，强大的黑客再加上先进的工具则可以让这个时间大大缩短。林夕料想肖展旭不敢动用警方的资源，所以假设此时他面对的是一般的黑客和一般的仪器——前提是肖展旭拨打这通电话真的是不怀好意。
电话接通之后，林夕并不说话，只是专心地盯着通话时间。
电话里安静了大约十秒，肖展旭首先打破沉默：“如果我告诉你他们的秘密，他们不会放过我。不光是我，还有我的家人。”
林夕没有回答，只是一声冷笑。
肖展旭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有我的顾虑。”
林夕早就料到肖展旭会有这样的顾虑，他改变声线，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很沉，像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你以为站在他们一边就能平安了么？”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就算我不曝光你所做的事，他们也同样饶不了你。想想刘赦为什么会跳楼，想想被你灭口的海关工作人员，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他们迟早都会让人来灭你的口。”
林夕说这些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肖展旭必须面对的事实。
肖展旭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曾想过某一天极光实验室会对他下手，但只是想想而已。他已经走上这条不归路，就算担心会被灭口也没有机会回头了。当另一个人将这个问题说出来时，对他的震撼远远大于他自己的想象。
“我需要先安顿家人。”
林夕冷笑，“当你为极光实验室做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家人？”
肖展旭哑口无言。
通话时间已经五十七秒，林夕赶忙说：“我会再联系你。”
通话时间只差一秒就达到一分钟，林夕话刚说完就挂断电话，都没关机，直接扣开后盖将电话卡拔出，彻底中断信号。
另一边，风尚咖啡二楼角落的包间里，一个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一巴掌拍在笔记本键盘上，懊恼地说：“对方的手机信号消失了！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停找话题，顺着他的意思说，反正就是牵住他的好奇心为我争取时间。”
肖展旭咬了咬牙，不是他没争取时间，而是对方比他们想象中更加警惕和精明。在他拖延时间的同时，对方也在掐算通话时间，否则不会刚好五十九秒就通话中断。
“追踪到大概区域没有？”肖展旭低声问。
年轻人用手指在显示器上划出一个圈，“只能通过信号发射基站确定这片区域。”
显示器上是S市的地图，年轻人圈起来的是中央商务区，这个范围虽然算不上太大，但人口密集，不借助警方资源从这片区域里找出神秘的对手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肖展旭点点头，掏出一个装着现金的信封交给年轻人，“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这就完成了？”年轻人不解。
肖展旭没有解释，他的对手拥有很强的反追踪意识，就算继续雇佣这个年轻人，恐怕也不会有进展。
年轻人没有再多问，拿上电脑和信封就离开了。
肖展旭没有离开，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显惨白。他紧紧地握着手机，等着对方再来电话，可是一直等到天色渐晚，那个熟悉的号码才再次打进电话。
电话接通，林夕依然掐算着时间，冷漠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我要的答案呢？”
肖展旭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