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阿牛头胀得厉害。刚把头伏在脸盆里洗脸,水仙来了。
“昨天怎样?听说建国被抓了,被缴去好几千。”水仙站在阿牛身后问道。
泡了下冷水,阿牛清醒了许多。“这里头黑着呢,等会再跟你细说。”阿牛刮着脸,水仙在旁边看着,阿牛回头,“有什么好看的,你坐会吧。”他催促水仙到厅堂去坐。水仙不依,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刮着胡子。等阿牛弄好了,水仙走了过来,替他理了理头发。还好,爹妈出去了,没人看见。已是八点多,乡下人早已做了一阵农活。
阿牛对水仙细说起昨晚的遭遇。水仙听了,也是义愤填膺,“太无法无天了,比抢还可怕。”
阿牛问水仙:“我们还告吗?如果来旺在内部有人,告也是白告。”
水仙叹了口气,“看来事情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不过,告还是要告,我就不信,这个世界没好人。”
阿牛想想也对,“我们直接把信寄到市里去。系统里面有败类,上头总归会管的。”水仙表示同意。她让阿牛仔细斟酌,把情况写清楚,写明白,不要夸大,照实上报。阿牛很为难,很久没有动笔写过东西了,从小作文不好。他要水仙写。水仙读书时成绩比阿牛好,特别是语文,写的作文经常是班里的范文呢。最后约定,阿牛写初稿,水仙润色定稿。
正说着,水仙有点想吐,就弯下腰,伏在墙角,吐了一阵。阿牛急忙过来,扶着她,问她是不是生病了。水仙摇摇头,说这段时间经常这样,恶心,老吐。人容易疲倦,变得懒洋洋,整天无精打采,睡起来没个完,好像永远睡不饱。原来她特别喜欢吃酸辣土豆丝,可现在一看到这菜就反胃,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很奇怪。
阿牛看着水仙因为呕吐而泛红的脸,没有虚弱生病的迹象。他问水仙,去医院看了没有,水仙说没有,也许是累了。她顿了顿,想说什么,又犹豫了,阿牛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便追问:“你想说什么呀?有什么尽管说。”
水仙脸上更红了,“我那个两个月没来了。”阿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那个是哪个呀?”
水仙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根:“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呀?女人每月一次的那个呀。”
阿牛明白了,“你是不是大肚子了?”阿牛问。
水仙回道:“我也这样怀疑。我的恶心呕吐有些象害喜。可你知道,我可是各大医院下了结论的,科学不会骗人。”
阿牛说:“先别说什么科学不科学的,到医院检查检查不就清楚了。”
水仙说:“那我们去镇卫生院看看吧。”
阿牛陪着水仙来到镇卫生院。里面人不多,几个男医生正在聊天。水仙想找个女医生,就让阿牛去问问有没女医生看病。镇卫生院,看病是不分内科、外科、妇产科的。小病都开差不多的药;大病冶不了,往大医院送。
见阿牛进来,几个医生停住了谈话,一个问阿牛,“有事吗?是不是看病?”
“今天有没有女医生值班呀?”阿牛怯怯地问。
他们一阵大笑,“没见过男人看病要找女医生的。你哪里不舒服呀?”
“不是我看病,是……”,阿牛不知怎样称呼水仙,憋了一下,“是我妹妹。”
“你妹妹看病也不一定非得找女医生呀。我们几个男的一样能看。你妹妹怎么了?”一个答话道。
水仙在外头听了,便折了进去,“我想知道是不是怀上孩子了?”
几个医生互相递了个眼神,一个慢条斯理地说:“还以为什么毛病呢?怀孕还用看吗?等你肚子大了,不就清楚了。”
水仙听了,有些生气,哪有这样的医生,她控制了情绪,便问:“这里有没有女医生?”
“你运气不好,今天女医生都不在,只有我们几个大男人。你还看吗?”
“请问要做些什么检查呢?”水仙问他们。
他们几个讨论起来,一个说用试纸检查酸碱度,一个说看看皮肤色素起了变化没有,一个说根本就不用检查,到时候肚子鼓了自然明白了,农村哪个做这个检查的,不也个个生得顺顺利利的。
阿牛看不下去了,这几个人不知会检查出什么结果来。他拉着水仙走出医院,说干脆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