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匹夫之怒
一句“忘了。”让席间添了一股凝重。诸人静等吴艾下文。吴艾却回道：“许多事情我也想弄明白，如今恕我无可奉告。”
看着吴艾坦然的自若的神色，怒蛟帮在座互相递了个眼神。犄角龙王站起抱拳：“先生能调教出单澜生这等身手，想必身怀绝技。老夫最是好武，想请教一番。”卧床禁足八年，筋脉尚未尽愈，吴艾傲气却是半分不失。真气缓缓运转，浑身撕裂般剧痛。微微颔首：“好！”
龙王：“请！”抢先跃到场中空地，摆出进招姿势。吴艾一跨步，便到了龙王身前，“缩地成寸！”龙王神色更见凝重。诸人也是心下惊异。吴艾负手身后:“请！”
‘恶浪滔天’拳影如浪，劲风凌冽，龙王出手毫不留力。吴艾脑中浮现一幕师傅教学的情景：年青的身影，儒雅的声音，谆谆的教导“这招旨在避敌就虚，蓄势以待。避敌之强，击敌之虚。比如强风来临，大树吹折倒地，而落叶随风舞动不损分毫。”脑中所想，身体自动使出一招‘无光亦无影’。妙到毫厘，避实就虚，刚猛拳劲堪堪撩动一片衣角。‘浮光掠影’出指如剑，真气如虹。顺着拳风缝隙，直指要害。
龙王身形暴退，拳风消散。可是一退再退，终是退无可退。龙王靠墙而立，森寒剑气及胸而止。“承让！”吴艾点头示意，返身就坐。步态看似从容，实则气血翻涌，全身如焚。
“先生好厉害的身手！”犄角龙王感受最深，输得愕然，输得心悦诚服。“不知先生可愿意加入我怒蛟帮？我愿让出副帮主之位虚位以待。”
“一者我有自己的要事，忆起往昔，寻回自我，若有未完之责任亦当一力承担。二者在座不无担心我的来历身份，所谓疑者不用。恕难从命。”吴艾肃穆摇头。
“如此，请先生忝为本帮供奉如何？”帮主穆英豪适时出声。供奉，享受帮派供给奉养却不担任实职要务，自由之身不受拘束。唯帮派危机出手援助即可。
吴艾了然，比武是试探，请为副帮主是试探，这供奉之位也是一种试探，其中疑虑戒备不问而知。若是拒绝，即使怒蛟帮不发难，单澜生往后亦难得器重，反倒难免猜忌。若是接受，那便多了一副枷锁加身。凡尘俗事何时了，功名利禄谁计较？吴艾终是轻轻点头。
帮主穆英豪、犄角龙王波旬几人面露喜色，吴艾应了，许多后续布局计算也可省下。帮中也会添一助力。诸人满上一杯酒，齐齐举杯：“敬供奉！”吴艾举杯，共饮。不过他心下诧异，明明自己滴酒不沾，缘何又觉杯中酒水不够美味？是了，自己原来也是喝过酒的，二锅头？奇怪……
做了怒蛟帮供奉，身上多了一面恶龙浮凸的牌子。“凭着这块令牌，可以出入各处堂口以及恶浪岛。可以每月支取百两奉银。”犄角龙王介绍令牌的用处，完了问道：“你真记不起师门来历？你说的莲华宗在澜州闻所未闻，中州那边的分舵少，打听消息难免遗漏，可是按理说能培养出吴艾兄弟你的门派不该寂寂无名才是。”
“中土之大，兼有九州。天下之大，九州之外尚有北荒、西域、南疆、东海。总有一处是吾之故土。”吴艾声音神色透着淡定。“异日走遍天下之时，总有归家之日。”
“这是海外商船运过来的参材，益气补血培元固气。你病体尚虚，正好补补。”龙王又掏出一个精致长盒递给吴艾。盒未打开，香气已四溢。想来珍贵无比。
摇摇头，吴艾轻笑，“已经吃惯米粥鱼汤，药材反而不受用了。纵是灵丹妙药，不及一碗澜江鳟鱼鲜汤。单老爹煮汤的手艺龙王不妨一试。”
“好好好！”连是三声，龙王展颜，“水上人家，最喜吃鱼吃虾，有机会一定尝一尝连吴艾兄弟也赞不绝口的鱼汤。”
“报龙王与吴供奉，四海帮今日又来侵扰沿岸，帮主召集大家前往议事厅商讨办法。”一名帮众匆匆赶来报讯。
“这帮千刀万剐的龟孙子，就一日不让人安生。不知又有多少渔民农夫要遭殃！”龙王勃然大怒，“吴供奉，一道去议事厅？”
进得大厅内，气氛沉重。龙王开口便问：“四海帮出来多少人？情况如何？”便有负责情报的探子再次复述：“流寇分做三股，均绕开镇海镇江两座大城，沿途烧杀抢掠。帮中临时赶去阻击的弟子伤亡惨重……”
刑天舞怒发冲冠，声若巨雷，“各位兄弟，还等什么？马上集结弟兄们赶过去，送这帮王八蛋上路。”
“他们兵分三路，阻击拦截也要分清侧重。这澜江河道宽阔数里，你一股脑冲上去，连他们屁股都摸不到。”龙王细想一下澜江地形地貌，然后开始分派任务。
“吴供奉，你随哪一路去？”龙王安排按手下，想请吴艾也出手。
“你们的计划是江面拦击。我想直接回返下坞。之前探子回报一股不知人数的流寇正是去往下坞，我担心流寇别有目的。”吴艾请龙王派船送他。
吴艾一叶扁舟如离弦之箭，在江面画出一条细线。然而赶到回去，不幸预感成为现实。昨天挥手告别的小渔村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