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碰碰运气,虽然我打心里否定可能会存在的事实。
我从树下走出,假装不小心刚好从她左肩上擦过。
“你走路不带眼睛啊,路这么宽也能撞到别人身上来!”卡茜似乎心情很不好,用力甩了我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我连忙转过身来去查探,这样近距离看上去,她和姚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滚开!真是倒霉。你……”我和卡茜同时抬起了头看着对方,卡茜怔住了。
不,不要是姚瑶!我却不由自主伸手去拉她,卡茜惊慌的甩掉,转身就跑。
我的心在那一瞬被鲜血淋漓的撕裂开来,扭曲着疼。我日思夜想、心心念念、以为在饱受折磨、踏破铁鞋寻找的人,原来竟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了系天不惜抛弃五年的恋情,改名换姓,甚至,那样子么,我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我不认识你!”她说。
“我也希望我不认识你!”我说。
卡茜狼狈的朝前跑,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一下,跌倒在马路上,我走过去打算扶起她。
“瑶瑶!”我轻轻的喊,用尽全身力气。
“你走开,别碰我,我不是姚瑶!”她大声反驳。
“你是!”我听到自己比她大出十倍的声音,“为什么要是你?如果这样,我宁愿你真的消失了,不要让我找到!”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说了我不是姚瑶,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找到的!”卡茜平静的说,她的平静像一根刺插在了我的喉咙里。
“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我越说越小声。
“呵!那你说我要变成什么样?”我看到她凄苦的脸和躲闪的眼神。
“……你有苦衷,你一定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还不行吗?”我激动的摇着她的双肩。
“你帮我?呵呵,别幼稚了,我喜欢系天,因为我喜欢他!!!这样子的理由够充分了么?”
“你原本不是这样的女人啊!”我感到自己的手在一寸寸僵硬。
“为什么不是,我长得这么漂亮,家境一般了点,我就不配拥有幸福么?”
“呵,你想拥有的只是自己的虚荣心!”我冷漠的揭穿事实。
“对啊,你和系天,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了解我,我就是喜欢钱,喜欢权贵!”我多希望姚瑶会反驳我,大声跟我说不,却连这点幻想也被冷酷的打破。我的心再也不会在这儿得到救赎。
“是我太纵容你!我害了你!我早该阻止你那些破交际!”我虚弱的说道。
“你纵容我?你拿什么纵容我?别说笑了鹋远先生,你那时不过是个只租得起20几平米蜗居的穷侦探而已!竟然连我最起码的社交也想禁止,真好笑!”她竟越说越振振有词。
“够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别人在意你么卡茜小姐!”我听到自己愤怒冷笑的声音。
“你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姚瑶怔了一下激动的吼。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方式么,真可悲!”我鄙夷的看着卡茜说。
“请叫我卡茜,姚瑶已经死了!”她说。
“呵!自甘被侮辱,改名换姓,你的爱真伟大,真叫人感动!”我愤怒的站起来,转身就走。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就当不曾有姚瑶的存在!”她的声音穿透我的胸腔,绝情的灌入我的耳朵。
真好,我的世界也害怕再有一个这样的人来折磨。
“对不起,卡茜小姐,刚刚打扰到您了!”我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这样的夜竟然有月光,真是残酷,我怎么可以流泪呢,真是狼狈。三年的苦苦搜寻,害怕你过得不好受了委屈,到头来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扮演小丑兴许都还能得到点掌声,连我都看不起自己。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成全你!可是,这些我也能给你,瑶瑶,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感到自己的胃比平时更疼百倍,疼到我快要不能在卡茜眼里挺直脊梁,只能颤巍巍爬上车,拼命往自己嘴里倒药灌水才能得到缓解。原来,胃真正痉挛的感觉,是这样的,我趴在方向盘上咬牙忍耐,喘息着想。
我不要让那个叫卡茜的人看到我的脆弱。我把车开得飞快,车在楼前发出刺耳的鸣叫,这辆车真好,不离不弃,竟伴了我三年。
我把屋里的音响放到最大,把不受控制的传奇拼了命的删掉。这首歌是我生命里致命的伤疤,她残酷地见证了我的耻辱和愚昧。音乐不知不觉跳到林宥嘉的《残酷月光》,原先我一直不懂林宥嘉的执着和悲伤,唱到落泪我却读不透他的苦涩。没想到,配着红酒,它竟是我精神的最终释放。
我想让自己在黑暗中躺一会儿,可是几缕月光总是执着的从窗户射到沙发上来,我抬手,却无法把她们打开。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