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凰栩栩面露疑色和犹豫不定的模样,悭尧连忙又道:“放心,我已经晓得,你的元神乃是天界的盘古神石,便从此生是天界的,死也是天界的。我不会把你强留在魔界,待你采得了罗刹璃,只要你想回来,我便立刻送你回来。”
凰栩栩严肃地将悭尧打量了一番,同时也将其人品掂量了一番,“你……不会欺骗老身吧?”
悭尧摇了摇头,“反正不会害你就是了。”
凰栩栩伸出了小拇指,认真道:“拉钩!”
悭尧:“……”
“那你先把老身送回万乾宫,老身需得与君衡帝君道一声,省得他担心。”
“你疯啦?君衡那人小气得很,如何肯同意你随我去魔界。你若是与他打个招呼,便可不要再想采罗刹璃的事了。”
“好……好吧。老身先斩后奏,再负荆请罪好了。”
为了采得罗刹璃送给娘亲,也为了见一见十三姐,与她的救命之恩道个谢,最终,凰栩栩还是决定相信了悭尧,随悭尧前往魔界。
此番离开天界,毕竟是违背天命之事,凰栩栩有些心亏不安,悭尧则更似做了什么偷人的事,一路小心翼翼,东躲西藏,生怕被任何一双眼睛看到。
悭尧躲得也极是个技术,隐身隐藏气息这种法术已是小儿科,他甚至能百里外便闻出哪里有厉害家伙不宜走哪条路,哪里清净无人但可能会绕些路,又哪里虽人多但都是些不值一视的小杂碎。
凰栩栩愈来愈觉得悭尧很适合做个小偷,而且是那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世界大偷。
然而,正如君衡帝君曾于天君面前保证过的,这世上能从他手上逃走,还未诞生。
将将出了天界的南天门,二人几乎闪躲不及,便见着君衡帝君坐在前面,与看守南天门的千里眼顺风耳对饮畅聊。
凰栩栩落下一身冷汗。
悭尧却咬了咬牙,即使晓得自己被发现了,也厚着脸皮再度给自己和凰栩栩施了隐身以及隐藏气息之术。
凰栩栩瞪着眼睛道,已经被发现啦。
悭尧苦逼着眉头,我自然知道。
凰栩栩,那你还浪费法力做什么?
悭尧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君衡帝君。……
君衡帝君毫不客气地将茶杯倒置在隐了身的悭尧头上,幽冷的眸子里照出悭尧被一头茶水茶叶的狼狈模样,嘴角微扬,“若魔君觉得天界与魔界已经和平了太久,各自都闲得发慌,嗯,不妨再战一场,便先从你我开始,你觉得怎样?”
可以感觉到,悭尧周身魔气翻涌,战意浓烈,手上一把黑色刑斧时隐时现。然而,他终究晓得,南天门一战,必定能成为天魔二界再度大战的导火线。
见悭尧冷静了下来,君衡冷道:“不战么?”突然一挥手,光芒大振中,破除了悭尧的隐身之术。
几乎是下意识的,凰栩栩再次于君衡帝君面前跪了下来,头重重磕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悭尧与君衡几乎同一时间说道,难得地一次这么默契。只不过,悭尧是不解地吼问,而君衡依旧是那不温不火地平静一问。
凰栩栩因觉得自己此刻像个逃犯,犯了差点让魔君与帝君大战,由此差点造成仙魔大战这等罪无可恕的大错,庄重而大声地回答:“请罪!”
悭尧大火,一下子把凰栩栩拉了起来,“你又没犯错,请什么罪?!”寒冷的目光一扫似有所思的君衡帝君,“是本魔君要把凰栩栩带回魔界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君衡帝君要罚便罚我一人!”
君衡站在原地不温不火地看着二人,最后好似忍不住般,转过头,哧哧笑了起来。
悭尧与凰栩栩面面相觑。
凰栩栩:君衡帝君怎么了?
悭尧很肯定地回:疯了。
凰栩栩:……
察觉到身后两道看待怪物的目光,君衡帝君总算是有些收敛,变回了正经的模样,转头看着二人,缓缓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说话间,神色有几分落寞。
凰栩栩与悭尧:我盯~
下一刻,一道时空传送的法阵于南天门前三人的脚下浮现。
凰栩栩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白光,回过神来时已经身在万乾宫后花园的凉亭下。
身旁不见了悭尧。君衡帝君正半躺在凉亭下的栏杆上,好似饶有兴趣地赏着外面荷花池景。
风吹来,墨如瀑布的长发随着不染凡尘的白衣猎猎飞扬。
那个背影,那个姿势,真好看啊!和壑明尊上一样好看。只不过,壑明尊上的黑发一贯用爱色的乾坤绫系起,而君衡帝君似乎从没有在头发上费过功夫,一直都是随心所欲地散着长发。
凰栩栩拼命晃了晃脑袋。凰栩栩啊凰栩栩,都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了,怎可还犯花痴!
奇怪,悭尧跑哪去了?不是一起回来的么?
凰栩栩一边疑惑地想着,一边走向君衡帝君,打算问一问他,结果刚刚走到凉亭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