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环顾四周,沙地上仍有零星火焰在燃烧,白色沙砾变得黑一块灰一块;被火焰炙烤过的沙瀑、沙柱则慢慢恢复原状,一元和另一只毕方火鸟不知去向。
白绛曦拾起火蝎针,安慰周沁仪说,“不着急,一元兄弟机灵聪明,那只毕方未必伤害得了他。”
赵大有一指地宫西北方向,“那里!”大家齐齐望去。那边的“天空”隐有烟火升起。白逐异提刀前行,众人紧紧跟随在后……
一元绕着沙柱奔跑,避过了那喷来的火焰,“区区地宫何足道哉,那入口的小封印又怎么难得了小爷……嘿嘿,是幽篁玉髓的守护神兽、上古神龙破的入口。”他知道自己的胡诌瞒不过对方,只好吐露实言。
“蓝龙?”牢内中年人抬头四望,从沙柱间隙中果然隐约见到一神龙,在空中跟着那小子上下游弋。他哈哈大笑,“无知小子,有神龙听你驱使,还惧怕毕方?”
“屁!”一元爽快否决,“这龙蛮力是挺大,遇到那怪鸟喷火就只会逃,慢一步连那两根长须都要烧掉了。”
中年人啧啧冷笑,“这幽篁玉髓的守护神龙虽说不以骁勇善战闻名,但三界之中,讲究的是一物降一物,蓝龙蛰伏玉渊,习性近水,恰好是这火鸟灵兽的克星……”
“当真?”一元扑上前去问,手沾到滚烫沙柱又连甩手指,“你说蓝龙能灭得了这怪鸟的怪火?”
中年人颇有点后悔,心想何苦让外人知道本族灵兽的弱点,但话已出口,只好含含糊糊地说,“龙本就是兴云布雨的神兽嘛。幽篁玉髓的守护神龙,龙息当可抵挡毕方的玄火。”
“龙息是什么?怪鸟的火又来了……”一元大叫一声,边奔逃边追问中年人,“这蓝龙只会嗯啊哼哈的,哪会发什么龙息?周抠门没教我这个施咒的法门啊。”
中年人若有所思,遥望空中欲待飞下又畏惧火焰、低吟不绝的蓝龙,“这倒奇怪,蓝龙的龙息可自发,无须主人施咒。”一时间忘了高温与火焰,侧目陷入沉吟,“对了,你这蓝龙最近可是死去又复活一遭?”
“是、是的!”一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又和、龙息有什么关系?”
“通息!”中年人抚掌大叫,“新生蓝龙颔下须得打通,方可发出龙息。”他看见一元挎在腰间随着跑动而磕磕碰碰的青铜剑,“你拿剑往蓝龙颔下一刺即可,快去!”
“什么?”一元立住不跑,扶膝弯腰大喘气,“用剑去刺、刺神龙,它不把我一口吞了?”
中年人怒不可遏,“无知东西,你再不快点就要被火烧死!你小命不打紧,却要赔上老夫的性命?何况神龙有灵,自然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牢笼内酷热之极,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危在旦夕偏又遇到一个废话多多的家伙,一时间不由得破口大骂,再顾不上什么高人风范。
“好,好……”一元连不迭答应,抬头去看那在附近游弋以逃避火焰的神龙,正愁如何召唤它下来,毕方火鸟的鸣声又“必噗”响起。他想起一物,探手入法囊中取出万兽鞭,从沙柱间隙中掷入,“这条鞭子给你赶鸟,哈哈哈……”边笑边跑往空旷处去召唤蓝龙。
毕方火鸟又闻到万兽鞭的气味,嗉囊一鼓一收,纯阳之火从白色长喙喷出,火焰裹住了大半个牢笼,地上沙砾扒拉暴响。那中年人登时如置身一口热锅,偏偏无处可逃,被高温炙烤得苦不堪言。挤进来的火焰猎猎飘忽,他缩在一沙柱背后不敢动弹,少年掷进来的长鞭自然无法捡拾。
饶是这中年人见多识广,一下子也没悟出一元把长鞭丢进来是引开那火鸟。他见那长鞭在火焰的燎烧下益发油黑发亮,心知这也是一件神器,奈何自己浪费了那少年的一番好意。
一元趁那怪鸟被万兽鞭引开,跑到沙地空旷处,抽出青铜剑高高举起,大声召唤蓝龙,“下来,下来!”神龙摆尾游下,不待主人说话,就把颈下离龙首三寸处抵到青铜剑上。一元大喜过望,“好神龙,好神兽,原来你知道什么是通息!”
青铜剑抵开两片鳞甲,剑尖触软,一元双手握持,小心翼翼地朝上推送。龙肤似极为坚韧,长剑一送,一元再无法推进。神龙不满似的连发两声鼻响,闭上的龙目睁开又合上。一元想起这神龙乃不死之身,咬牙发力,长剑刮过鳞片发出碜耳的声音,再听得一声穿透的声响,剑尖触空。
一元正困惑这通息是否成功,蓝龙飞离青铜剑,发出一记清越悠长的吟啸。它突然间似不再惧怕毕方的烈焰,摆转长尾飞往沙柱牢笼,龙嘴张开,一股似雾似气的蓝萤清液呼出。那股雾液如甘霖洒下,缭绕在牢笼四周的火焰顿熄,那中年人只感遍体清凉,呼吸顺畅。
毕方火鸟见火焰被灭,振翅飞向蓝龙,“必噗”怒叫,硕大的嗉囊如胀血般艳红,一道火焰从白色长嘴中喷出。蓝龙却似不经意地打了个喷嚏,龙息蓝液溅了毕方火鸟一身。火鸟霎时全身湿透,嘴中烈火化为几缕长烟,而身上羽毛打结,双翅挥拍不起来,扑通掉落下沙地。
毕方火鸟单脚站了起来,“必噗”几声,嗉囊中再无火焰喷出。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