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一阵怪笑从头顶盘旋传来,却是一个驾驭着金雕的枯瘦老太婆,“全执方,你是听城主的,还是听城主女儿的?城主明令我们守在地宫入口,凭一个丫头几句蛊惑人心的谣言,你就想相助白逐异这逆贼之子么?”
白绛曦认得这怪老太婆是执事堂九长老之一的桑伏媪,万没想到她也守在这地宫入口。她心下颇感沮丧,全执方尚可用情理打动,这桑伏媪却是族中出名的怪僻,如今想让这两人同意自己一行进入地宫绝无可能了。
“城主明令?想不到两位如此忠心耿耿,对城主的指令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抗。咦,勾结外界妖人、夺权反叛难不成也是白怀德白城主的谕示?”白逐异嘴角浮起讥讽的笑容。
“小逆贼闭嘴!”全执方恼羞成怒,刚被白绛曦说动的心思荡然无存。已经背叛过上任城主,再违抗现任城主以后怕是无法被族人容纳,何况还有一个桑伏媪在做白怀慕的眼目。随着他的大吼,黑金蝎子咧嘴嘶叫,长钳剪下。白绛曦轻盈后跳,坚如金铁的螯钳撞击在广场岩石地面,一阵火花飞溅。
全执方大手一挥,“逆贼乱党勾连外人,擅闯我族禁地,图谋不轨,把他们全拿下了!”一众金蝎武士早已把一元等人包围,听到长老下令,哄然应诺,胯下的庞大爬虫开始张牙舞爪。
白绛曦甩开手上武器蒙着的灰布,露出一枝杆身通红的枪矛。她的兵器名唤火蝎针,与普通长矛不同,矛尖形如蝎尾,左右各两瓣侧刃,中间长刺伸出。火蝎针以沙海中的一种罕见矿铁掺合万年蝎骨锻造,又经上古术士注入魔魂,与白逐异的血红弯刀并列魃民一族的神兵。“全长老,你当真要挡我们的路,置万千族人的生死于不顾么?”白绛曦一振火蝎针。
全执方黑着脸不答,上空御雕盘旋的桑伏媪怪笑着说,“大小姐此言差矣,你父亲执掌大权,正是为了振兴魃民一族,又岂会祸害族人?你莫听信白逐异这小贼的妖言,快快退出禁地。”
不待她说完,一团血红刀影从地上腾起,正是白逐异使出“赤焰千刀斩”。桑伏媪急忙念咒,召唤出两个呼啸流转的旋风,同时拉着座下大雕往高处腾飞。两个旋风气团与赤焰千刀斩相撞,发出一声巨响,化为无形气流消散,众人只感到一阵疾风吹面而过。
挡得一挡,赤焰千刀斩的刀焰消减几分,再追不上桑伏媪,却折向飞行,一团刀影包裹住了邻近的一个金雕护卫。那个护卫未来得及躲避,与座下的金雕瞬间被无数刀刃绞杀,躯体碎块伴随血浆噼里啪啦落下。
地上众人纷纷避开,一元心想这姓白的当真毒辣,对自家人下手也这么重。空中的金雕护卫赶忙飞离,不敢挨得太近。白逐异接住飞回的弯刀,俊郎的面容微微扭曲,“分明是你们与那妖女狼狈为奸,夺权背祖,蒙蔽族人,卖主求荣,竟然反诬我?”短短数日,他从高高在上的少城主沦为被追杀的逃犯,尝尽以前从未想象过的艰辛与屈辱,甚至几乎丧命,虽然得到不少忠诚族人暗中相助,但也对附和叛乱的族人恨之入骨。
桑伏媪的金雕突然飞扑下来,老妪的声音隐藏在那风声背后,“小贼逃过了旱魃**的沙海,还敢回来自寻死路?”白逐异弯刀连劈,两抹红光砍在金雕的铁爪上,“哈哈哈,女魃祖神保佑我不死,当是让我回来替天行道,诛灭叛党!你们有能耐,再去召齐八十一名术士来施法,看能不能把白沙城也淹了。”
见刀光掠来,桑伏媪识得他弯刀厉害,担心座驾受伤,不敢硬抓下去,金雕双翅朝下挥拍,借着一股巨风向上飞高,避开了白逐异的连环两刀。一击失利,桑伏媪尖利的声音不无恼怒,“全执方,你犹自磨磨蹭蹭,是想帮这小贼为害我族么?”
一元跳了出来,他一直忍耐着没有言语,没想到局势发展下来一塌糊涂,完全不是预想中那么顺利,“喂喂,老太婆,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就不凑热闹了。”他朝广场中央的雕像拱手作揖,“女魃祖神在上,我们只是路过啦,顺带看能不能讨株赤焰草,别无他意,没想过要抢城主位子啦卖仙脉求富贵啦。你的族人自家人意见不和,打打杀杀,委实令人痛心啊,不过我们无能为力,就此告别……”
他絮絮叨叨地还要说下去,一条金蝎长尾倏地刺来,黑色尾针幽幽闪着光芒。一元哎哟一声,低头伏身,蹲下身子堪堪避过那尖利的尾针,头顶寒风掠过,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被刺个正着,只怕身体多了个透心凉的窟窿。
“喂喂,不管好你家里的小蝎子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一元的抗议尚未说完,那金蝎武士驱赶座骑划动爬来,一只左钳咔嚓剪向他的脖颈。一元抱头翻滚,此时只求活命,哪管仪态狼狈,嘴上依然不肯示弱,“全长老,你看着也像个讲理的人啊,怎么那老虔婆几句话就把你唬住了?她捏着你的把柄不成,还是你俩是老相好?”他钻进那金蝎底下,抽出青铜剑一通刺砍,却如钝铁击打,给那爬虫瘙痒一般。
这不知哪来的野小子满嘴胡话,全执方勃然大怒,“全部给我拿下了!若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全长老好威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