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侧身躲开,旋转的刀刃从左臂飞过,血水从划破的口子溅出。
一元痛得吸气,但伤口即刻清凉,原来是周沁仪在施用木菁诀替他疗伤。一层淡柔的青光覆盖住了创口,伤处马上愈复如初。
四个金雕护卫接住了飞回来的弯刀,座下猛禽发出类似恶犬凶狠的吠声,利爪伸张,不约而同地从两侧扑向飞孟异兽。
以那些金雕的铁钩钢爪之凶猛,飞孟兽挨上一着轻则血肉横飞,重则当场毙命。一元大惊失色,伤了那异兽可比伤了自己还要肉痛,长鞭使力,鞭打飞孟兽加速飞下。那四头金雕紧追不舍,在空中势如一发发弹丸,直奔飞孟兽。
周沁仪摆出弩弓,嗖嗖两箭射出,一人一雕中箭坠落。剩余三雕已经迫近,一元情急之下,长鞭胡乱挥打。不料怪事发生,三头猛禽听闻鞭响,惊慌失措,折向飞开,任凭主人如何驱赶也不愿靠近飞孟兽。原来一元手上神鞭可驱赶三界万兽,这金雕虽是凶狠飞禽,不过是低阶灵物,如何抵抗得了神鞭散发的法煞,当下吓得四散逃逸。
一元大喜过望,万没想到手上这黑不溜秋的的鞭子竟有如斯神威,陶大掌柜出手就是阔绰。他哈哈大笑,“扁毛畜牲,看你们往哪里逃!”左手执拿缰绳,右手挥舞长鞭,驾着飞孟车在空中追赶三头金雕。
白逐异正想提醒他不可贪玩,车身一震,似被什么击中,四人被震得站立不稳。惊疑间,一发沙弹与飞车擦肩而过,劲风挟着沙砾呼呼作响,声势甚是惊人。一元往下探望,白沙城的城头上,不知何时站了三名术士,召唤出了两个沙怪,第三个沙怪正慢慢凝形出来。
飞孟车虽有不知名的强**符护持,即使被那些沙弹击中一两发也无大碍,但在朗朗明月下,车身又大,在空中始终是那些沙怪的靶子,如果中了数十发不知车身是否承受得住。一元正迟疑间,三头金雕折返飞回,三柄弯刀闪着夺命的银光冲着众人呼啸而来。
白逐异弯刀出手,那柄比普通弯刀更弯更长的血红弯刀撕裂空气时发出呜呜沉响,“锵”一声响撞飞了一柄弯刀;又一个侧飞,把另一柄弯刀撞得失了准头,从一元头上飞过,惊得一元额头冒汗。从另一个方向来袭的第三柄弯刀对准了周沁仪,赵大有推开她,铁锤推出,砸飞了那柄弯刀。
周沁仪被推得一个趔趄,没料到此时飞孟车底部又中了一发沙弹,车身上下抛震,把她从车上抛落下去。周沁仪哎呀一声,反手攀捉,却捉了个空,直直地从高空中坠落。赵大有没有一丝犹豫,旋即从车上飞身跳下,长臂舒展,抱住周沁仪两人坠向地面。
白逐异接住飞回的血红弯刀,瞥见两人坠车,扑到车子边缘去拉赵大有,却为时已晚。他看见一金雕正从车下飞来,咬咬牙,也翻滚跳下飞孟车。
三同伴坠车,一元心中大急。此时离地数百丈,从车上摔下必定粉身碎骨。他驱赶飞孟向下飞去,只盼能接住赵大有两人。但下坠又直又快,飞车转向飞行颇费周折,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两人。一元把手中万兽鞭挥出,长鞭翻卷,恰好卷住赵大有腰身。他先是一喜,接着一惊,原来不懂如何打结,长鞭勾不住两人,赵大有和周沁仪下坠之势不减。
白逐异跳出飞孟车,却是看准了一头金雕飞过,他刚好落在大雕背上。那个金雕护卫未反应过来,已被弯刀割喉,再挨了一脚被白逐异踹下去,不等落地就一命呜呼了。白沙城的护卫素来一雕一人搭配,那金雕觉察主人被害,便忽高忽低、左右摇摆地飞行,企图把敌人颠落摔死。但这扁毛畜牲的小伎俩哪里难得倒白沙城的少城主?白逐异自幼熟悉驯雕法门,挽起那套在大雕脖颈的铁链,几下收勒抽打,便将座下的猛禽驯得服服帖帖。
银光倏地闪来,白逐异及时俯身低头,一柄旋转的弯刀从头顶擦过。两头金雕的飞行轨迹交叉掠过,白逐异的血红弯刀顺势横出,那来不及收回武器的护卫立时身首异处,一条血柱在月色下冲天喷出。仅余的金雕护卫吓得肝胆俱裂,铁链拉转大雕飞行方向,朝白沙城落荒而逃。白逐异驱雕在后追赶,他驾驭之法精湛,座下猛禽如离弦之箭,从上往下俯冲,一呼一吸间已追到那护卫的背后。
白逐异探身下去,弯刀一挥,登时也了结了那护卫。那头大雕嘶哑悲鸣,驼着主人尸体往城内飞去。
白逐异控制大雕平缓飞行,回头寻找赵大有与周沁仪,心中一阵绝望,耽搁了这段时间,想必两人已坠地身亡。却看见飞孟车飞去城头,车上垂下一条长鞭。赵大有一手捉住鞭子,一手揽住周沁仪,虽然狼狈,却保住了性命。
原来赵大有及时伸手捉住了长鞭。他常年打铁,孔武有力,一手抱周沁仪,一手拉长鞭,悬在空中也不觉得吃力。一元倒是差点长鞭脱手,赶紧双手齐用,趴在飞孟车边缘死死握住。他咬牙切齿,使出吃奶的劲儿,勉强没让自己被拖下去,心中直骂这两个家伙平时一定吃得太多,尤其周沁仪需要减肥。但知道只要一松手,同伴必死无疑,一元苦苦支撑,还好飞孟异兽极有灵性,知道情势危急,缓缓飞去城头待要降落。
“呼”、“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