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扬,字辰耀,天威帝次子,生于天祥五年夏。少时机敏好学,于观星台修习道法。
“哦,原来他是皇子啊!”如云惊讶地张大嘴巴问道。
“恩。”
“汉人的皇帝是不是就跟我们的大酋长一样?”
“恩。”
“那皇子就是将来接替大酋长,额,皇帝,管理子民的?那能吃好多好吃的吧?”
“秋扬是庶子,不能登基。他自幼被送到帝都城北的观星台修习道法。”
如云又发现个不懂的地方,继续问道:“树子是什么?不是儿子么?大树?树妖?妖精?哇——”
“不。”一旁啃着烤肉静静听着的常矛打断了如云的胡思乱想,说道,“就是,妾,生的儿子,没权。”
“哦…你们汉人真复杂,儿子就是儿子嘛!那就是说,沈叔叔不能当皇上啦?”
“是。”
“哎,还以为师父你认识汉人的皇帝呢!还想去地…帝都长长见识吃好吃的呢!”
若虚笑了笑,道:“皇帝我也认识,太子我也认识。想长见识的话等你再长大一点吧,我可以带你去帝都看看。”
“长大长大,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嘛!”如云撅起嘴,不满地嚷嚷道。“接着讲故事吧,你说沈叔叔十八岁那年离开了帝都?是出来玩儿吗?”
“出师。”若虚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通常情况下,道门弟子出师是在二十岁行完冠礼之后,秋扬天纵奇才,可能通玄师叔看他已成材,想早点游历吧。还记得那天我在华山观做着晨课,忽然发现院子里来了个人,一身白衣,默默地注视着观前的牌匾。”
“那是沈叔叔?他来干什么?”
“恩。他来,是为了打一架。”
“打一架?和师父你么?”
“他说听闻华山一脉千年以来都为散修,道法异于其他正派道门,修为很少在外显露,想来看看。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他那副高傲的样子,头一直看着半空,根本就没正眼看过我。”
“啊,那是沈叔叔比你高吧!”如云天真地看着若虚,还上下打量了若虚的身高,一旁的常矛罕见地露出笑意。
“……这不是重点。恩,我见他那副样子自是有些生气,便举起寸出,默念我们华山的守缺心法,运气御剑。而他却一直负手而立,毫无动手的架势,我便大声询问,并挥剑向前,可是——”若虚顿住了,莫名的笑了。
“可是怎么了嘛!别停快说啊,师父!”如云一把抓住若虚的小臂,摇了起来。
“我败了,只一招,我就败了。”
“啊?沈叔叔不是没动么?你怎么输的?他用的什么法术么?”
“掌。他用的手掌,只一招,便拍掉了我的寸出,并且转到了我的身后。”
“啊,好快!”
“恩。也是我年轻气盛还从未跟人交手过,以为道术的比斗就是御剑互砍或是掐诀念咒,现在想想还真是傻。不过,当时比我小三岁的秋扬速度确实快,而且几乎感觉不到灵力的波动,就那么突然地滑了过来,像无形的水一样。后来我阅历丰富后明白,无形无际正是观星一脉水系道法的特点,而快速的发招和收招也是观星门人的追求。”
“啊,师父,那咱们华山是什么特点呢?”
“守。”
“啊,手?用拳头打吗?哦哦,是防守的守啊,好没劲!”如云沮丧地坐在一边,嘀咕起来。若虚笑笑,并未多说,继续道:“我当时二十一岁,正是好胜心强的时候,被这么不明不白的击败自是难受得紧,一定要跟他再比过。可是秋扬一招败我之后,转身就扬长而去,那无视的神情…呵呵。”
“切,你还笑,被打败了还不在乎呢,师父!”
“胜又如何,败又如何?”
“赢了当然好啊!证明我比你强嘛!输了多丢人,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如果摔跤输了那可是一辈子的耻辱!必须努力再赢回来!而战胜人数最多的可是大勇士,能和酋长一起喝酒吃肉呢!”
“恩,后来我就一直缠着秋扬,非要再打一场,他下山,我也跟着下山,他御剑飞行我也御剑跟着他飞,一直跟出了雍州,到了西域。他看我执着,便又跟我打了一架。”
“啊!那这回呢?”
“平手。其实现在想想,是我输了。”
“啥意思?不是平了嘛,怎么又输了?”
“我一直稳守不攻,观察他的动作,寸出环绕己身,节省灵力,终于逼得他使出了法器,那时才知道,他也是剑修,剑名无芒。”
“啊,沈叔叔也是用剑的啊。”
“恩,修真之人虽说无所不炼,但是选择剑作为法器的居多,这也算一种传统吧。无芒剑细而长,没有剑柄,他一直背在道袍里,不易发现。持剑在手的秋扬好像忽然变了个人,招式狠辣起来,所击所刺均是要害。渐渐地,我抵挡不住,正要认输之际,见一道剑光迎面而来,忙闭上双眼,身体下意识地躲开,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