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把行动计划详细给本座说一遍,本座就按自己的来了!”
闻言,我立刻明白过来,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清咳一声掩饰尴尬,便道:“这个月廿五,枫剑门挥兵泣鸠岭,人数众多,还有南疆吹毒助阵。”
“哼,就凭那几个喽啰也敢踏上本座的地盘?!”汪连的脸色就如同段湮一样凶残,“他们进得,我就让他们出不得!”
“他们也进不得。”我解释道,“我们尽量将他们挡在泣鸠岭之外,只是希望汪前辈帮我们一件事。”
“你讲。”
“我们围杀楚江之时,若是聂无双出现阻挠,还请汪前辈做他的对手。”
“哼,他也只能当我的对手。”汪连黑色的衣袖一挥,轻笑一声道,“小鬼,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前辈请讲。”
“长生不老这种东西,对你来说,是无常,还是正常?”凉风渐起,黑色的发丝贴在汪连依旧年轻的脸上,衣袂也被吹得簌簌作响。
“在我眼里,自然是无常的。”
“哈,这个答案……”汪连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对付那批药人,有两种方法,一是火攻,二是直接砍落头部。”
我愣了一下,好像前一句和后一句不太搭啊,难道前辈们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所以你们要杀楚江,最好也这么做。”汪连神秘地笑了笑,“我可不负责救你们。”
“为何杀楚江也要如此,莫非……”我呆了一呆,心头冷意顿生,楚江为了长生不老,竟然做到如此地步,情愿自己以身试药,誓不罢休,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个人要疯狂到何种地步,才会对自己如此狠毒?
“你猜得不错,楚江将自己也酿成了一个药人。不过以他的程度,也就到此为止了。”汪连覆手背对着我,顿了一顿,“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这听起来,好像是逐客令,只是这话语中,颇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既然如此,晚辈就不叨扰了,告辞。”
我拉着段湮一同出了这个杂草丛生的赤血教,昔日的辉煌已然不在,而汪连却不知为何固执地守护在这里。也许,他仅仅只是想要保存当初的回忆。
我回头的时候,他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挺直的背影,不容侵犯的气场,在这细虫纷飞的绿茵中,显得如此凄凉。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他的手,却紧紧握拳,仿佛想要拼命抓住什么一般,让人不忍再看。
细细回想汪连的每一句话,我忽然想起在天之涯面对聂无双时,在他看到手上“亡”字的那一刻,那种固执地想要留住什么的表情,也是如此哀伤。
“想什么?”一直没有出声的段湮,开口的声线如飞花般缭绕。
“我再想,前辈们的思绪实在让人无法琢磨。”我叹了口气,“希望这一战,会是最后一战。”
段湮的手在我头上揉了揉:“这的确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风卷起尘土,肩上的重量不复存在,但脚下的路却变得变得如此沉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的故事正在影响着我们。也许哪一天,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也成为了后人的梦魇。而那时候,我已经只剩下,一堆枯骨了。
一道影子划破苍穹,黑色的苍鹰在头顶盘旋,鸣声冗长。
“看来楚唯已经到冰牙山了。”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离约定之日早了三日,前去了解下状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