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剑门门主给我们另外安排了房间,靠近主殿,房间大气奢华,如待上宾,着实让我惶恐。上百只油灯点满灯柜,使得整个屋子十分亮堂。
有人将原先金涣和林始辰房里的东西连同那壶被秦非月顺来的杜康酒都一并送了来。
秦非月一见着那酒坛子,眼睛一亮,十分欢快地接过:“甚好,省得我再去顺一坛。”
那送物的小厮一听这话,险些将手里的东西砸地。
此刻仍是丑时,夜正深,屋外的依然是漆黑一片。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蓝色的身影踏进了正门,身边的小厮恭敬地伸手:“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蓝衣人似乎是睡梦中被吵醒,两眼略微泛着血丝,睡眼惺忪,表情十分不满,整个人的眼神比之白天还要冰冷。他的眼珠子四周一圈转了过来,在对上我之时,整个人仿佛瞬间清醒了一般微微一震。但也只有一瞬,他扫了一眼身边的小厮,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装作不认识我问道:“是哪位需要医治?”
我侧过身,指着后面正端着屋内摆饰翻看的秦非月。
洛子殇面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道:“把你伤处给我看看。”
秦非月好整以暇地用打量的目光从上往下将洛子殇扫了个彻底。我怕那场面弄得太过尴尬,立刻上前,将秦非月往椅子上一扯,动手打开他的衣襟,露出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仅仅只是这么看着,我就感觉自己肩膀也隐隐刺痛起来。
我望着洛子殇:“请看。”
秦非月扭头,一脸不屑。
洛子殇只是望了一眼伤口,也没有仔细观察,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在其中一个空瓶中倒了好些个粉末,摇了摇匀,就重重地放在桌上:“一日两次,外敷。”
正当我以为他要收拾东西走的时候,他又丢了另一个小些的瓷瓶过来,我接过的瞬间,发现里面装的不是粉末,而是液体。
“这瓶给你。”
我一愣,正疑惑为何要给我一瓶不知道做什么用处的药,对方开口补充道:“若有突发意外,可保你一命。”
此话说得十分有深度,因其表情凝重,又忽地扫了一眼秦非月,让我隐隐地感觉不安。只是洛子殇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命小厮拿起药箱,便匆匆离去了。
回头见秦非月正整理衣裳,我赶忙制止他:“急什么呢!药还没上!”
秦非月一脸困倦地望着我,嘴角一扬,并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重新扒开秦非月的衣襟,抓起桌上的药往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洒去。由于上一世经常替段湮料理伤口,加上自己受伤的次数也算是经验之谈,我给秦非月上药的手法实在是熟练,惹来对方一阵诧异。
我关紧药瓶,正要将此药放好,却忽然被秦非月抓住手腕猛地一拽,我猝不及防地坐到了他的腿上,整个人被他关进了怀里。
我愣了片刻忽然怒道:“秦非月,你能老实点吗?!”
“都做过了。”秦非月轻轻一笑,“害羞什么。”
“……”不久之前,我还因为楚唯的生死而诱了秦非月,没想到马上就让我见到了活生生的楚唯,真的是老天的作弄。
“秦非月。”我轻声道,语气有些不忍。
“嗯?”那人没有看我,只是望着那一排的油灯,浅褐色的眼眸中星月流转。
“我以为……我以为楚唯……已经死了……”我组织着语言,想要说得更流畅一些,却是极难,“所以……所以……”
“所以……”秦非月见我半天都说不出来,遂替我说道,“你想说你跟我,只是一时冲动么……”
“……抱歉……”对方心思八面玲珑,又怎会听不出我的言下之意,只是我如此待他,希望他不要恨我才好。
“哦,那之前的事,你就当是一场玩笑吧。”对方嘴角带笑,仿佛真的没有将之放在心上一般。
我以为秦非月会沉默很久,可是他的答案,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一般十分顺畅地接下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期待秦非月说些什么,可当听到这个回答,我的脑袋就嗡的一声响,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似的。
我轻轻地挣脱出秦非月的怀抱,他也没有阻止我,我静静地望了他半晌,他忽然对我说:“你去睡吧。”
那你呢?我问。
今夜心情特别好,你喝够酒了,我还未尝过味道呢。他说。
我本想相劝,但觉得此事不宜再提,抿了抿唇,只好转身往那卧房走去。
我离去那一刻,他一口气灌了一坛杜康酒,洒得满身都是,还有一滴,滑过脸颊,喉咙。
……
那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我睡得很不安稳,因为浑身都感到一股冷意,要将自己冻醒。于是我只好睁开眼,却突然发现床边站了个人,而我居然毫无察觉,登时惊了一声冷汗,猛地坐起,抓起枕边的剑身前一挡,退到床角。
几个呼吸之间,我终于看清了那人,手中一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