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亮了,当我睁眼能够清楚地看到洞外的景象的时候,我仅仅只是错愕了一下。
竟然这么快就天亮了,最重要的是,我竟然一夜都没有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夜晚太安宁了,安宁到我总是觉得不习惯,还是说因为洛子殇竟然和我待在一起和睦的时间超过四个时辰。
“哎呀,你也醒了啊。”洛子殇也几乎是立刻就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怎么这么快就第二天了,我还没怎么睡呢!”
我意味深长地一笑,并不作声。
“对啦,这谷这个季节是很漂亮的,你若没什么事,不如我带你出去四处转转?”洛子殇精神抖擞地翻站了起来,“就当报答你昨日的相救啦。”
“不必了。”我摇了摇头很干脆地回绝了,“我还有要事,昨天耽搁一天了,今天得走了。”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看向洛子殇:“你知道谷口怎么走的吧?”
“不知道。”洛子殇回答得特别快,好似真的不知道一般。
我也是一阵怔忪,原先我落崖的时候,洛子殇还是自己说知道怎么出谷的,这次居然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明显是没有道理的。
“那好。”我过于平淡地点点头,向他一抱拳,“打扰了,告辞。”
“喂!等……”洛子殇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身后,我施展轻功掠出山洞,两边的树影嗖嗖地迅速地往后退,形成了移动的画幅,仿佛一道道石青路。
我其实知道谷口在哪里,刚刚那一问,也只是为了不显露出自己对这里的太过熟悉,但既然洛子殇不肯为我引路,我也只好自己出谷,我想他最多只会觉得我运气好摸出了出谷的路罢了,不会多做怀疑。
眼前的景物一换,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但是却布满了青草,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前面没有路,但这个地方我实在是太熟悉了,所以我毫无犹豫地沿着小道走着,然后在一处特别狭窄的石缝中间横着身子挤过去,当看到不远处宽阔山路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铠甲”,破得不成样子,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很狼狈,我竟然不自觉地想起了原先被我施舍过的乞丐。
还是先去一趟城镇换身干净的衣物再说吧,这样想着,便立刻用轻功沿着山路走,若我没记错,应该是有个小镇在附近,虽然我从来不记得那个小镇叫什么名字,但是我却依然记得那里的一家客栈的名字——凤来。
可惜这个身体年轻是年轻,内力却不怎么样,那时候只知道练外功,从来不重视内功,内力也弱得可以,才刚赶了一段路,便有点接不上气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突然怀念起了那时候滥用轻功的日子,无论怎么用,都不会力竭。我曾经尝试过我的轻功能够持续多久,后来证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用顶级的轻功来回跑遍各个地方我能够持续整整两天,只是因为饿昏了。
我突然想起了原先我在苏州照顾那个人的时候,他说要吃京城的拂雪粥,我硬是用轻功赶到了京城买了一碗,赶回去的时候他正好起床,我手上的粥还是滚烫的。
如今想起来,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到底当时这么做是值还是不值,也实在无法预测,如果这一次他还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会不会还会为他去做。
当我到达小镇的时候,天正好有一定的亮度了,许多小贩都陆陆续续地出来,有背着箱子的,推着板车的,还有忙着卸木板的(古时候的店门是由一块块木板搭成的),路上有几个人正站在包子铺前面,指着热腾腾的包子说着什么。
现在路上人还不是很多,但一会儿肯定会多起来,我的面子又很薄,穿着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在街上走着太引人注目,第一个想法不是去布店,而是客栈。
当我站在客栈面前,我抬头望了望,凤来两个字熟悉地挂在上头,竟是亲切了不少。店门已经开了,小二肩上搭着快布巾,正在忙着把一些桌椅搬到露天,掌柜的正站在柜台前面摇了摇算盘。
我站在掌柜的柜台前,鼓起勇气,问了句:“掌柜的,有房吗?”
掌柜笑眯眯地抬头,却在看到我一身破烂的装扮之后立刻板了个脸,许是碍于大清早不好骂人,况且有句话说,清晨第一个客人是一定要和气地接待的,于是掌柜虽然眼神嫌恶地扫了我一眼,还是道:“只有下等房了,一两银子,先付钱吧。”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起得早,但是下一刻,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原来出门从来不带钱的,因为总有别人掏钱,但是这一次,我觉得我应该没那么幸运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原来一个人一旦运气差起来,是可以让人背到无地自容的地步的。
“掌柜的,可不可以先欠着?”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问道。
掌柜的立刻抬起脸,盯了我半晌,龇牙咧嘴道:“什么?没钱?本客栈一律不能赊账,你要是没钱赶紧走,恕不招待。”
“这……”我看着大路上渐渐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