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屋内极是闷热,夭绍索性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院子中。银白色的月光洒在院子里,透过芙蓉树的枝叶投射在地上,显得斑驳陆离。
自选秀之日起至今,已有半月有余。夭绍从先前对于拓跋昊天的畏惧渐渐地变得熟悉,心里的畏惧也日渐减少。玉竹和彦雪也渐渐地能分担夭绍一部分的工作,这让夭绍轻松了不少。
恰好,今晚就是彦雪在拓跋昊天伺候着,所以夭绍得以在院中喝茶赏月。
玉竹凑过来,笑着说道:“其实皇宫也没有那么可怕嘛,咱们来了这些日子,饭菜都是御膳房准备,平时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比以前咱们在医馆时,倒是轻松了不少。”
夭绍笑了笑,道:“是啊,咱们那时在医馆里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保不齐招惹到什么事情还会有性命之忧,都说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却未曾想来到这里,反而心里宁静了不少。”
玉竹笑道:“可不是嘛,姐姐是愈发的文静了呢。”
夭绍故意瞪了一眼玉竹,笑问道:“难道我以前不文静吗?”
玉竹一愣,急道:“姐姐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夭绍见玉竹当真,便哈哈笑道:“我逗你呢,你还当真了。”
玉竹幽怨地看了一眼夭绍,扭捏道:“姐姐净欺负我。”
夭绍笑了笑道:“咱家玉竹也是大姑娘了呢,心中有没有意中人啊,不如姐姐给你介绍一个。”
玉竹脸上一红,羞怯道:“姐姐又在胡说了,姐姐都还没嫁人,玉竹怎么可以出嫁。”
夭绍心中一动,微微叹了口气道:“玉竹要等到姐姐出嫁,那可说不定了。”
玉竹拉住夭绍的胳膊,认真道:“那玉竹便永远陪着姐姐。”
夭绍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心思却不自觉地想到了曾今在南齐的那些日子。她在心里想着这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怜月姐姐怎么样了,能不能拉住那位南齐太子的心,又想到当年的教习尚清不知又培养了多少花魁,又想到那个万恶的老鸨花姐,经过这些年,心里倒少了许多怨恨,却多了一丝怜悯。
夭绍心思正不知游荡到何处,却听玉竹高声道:“玉竹拜见王爷。”
夭绍一惊,顿时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却见拓跋雨泽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面孔,把她吓了一跳,惊呼道:“商大哥,你怎么来了?”
拓跋雨泽笑望着夭绍道:“刚刚有些事情与皇上商议,出门时偶然看到你坐在院中,便过来看看。”
玉竹这会已经从屋内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院中。拓跋雨泽也不客气,未等夭绍让,自己先坐了下来。夭绍笑了笑,又重新坐下,道:“短短半月,却觉得犹如过了数年呢。”
拓跋雨泽淡笑问道:“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夭绍莞尔一笑道:“刚刚我还在和玉竹说呢,进了宫反倒事情少了许多。”
拓跋雨泽沉默了一会,又突然开口问道:“皇上有没有……”问到了这里,突然又挺住了,过了一会,他又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听你的意思对这里的生活还比较满意?”
夭绍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说不上满意,毕竟少了些自由,不过比起我想象的要好得多了。”
拓跋雨泽暗暗叹了口气道:“你觉得好就行。”说着随意的看了看四周,淡淡道:“没想到皇上竟让你住进了这里,也好,虽然小了些,但难得安静。”
玉竹粲然一笑道:“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呢。”
拓跋雨泽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夭绍站起身来,福了福身,高声道:“奴婢恭送王爷。”
拓跋雨泽苦笑了一下,转身缓步而去。
拓跋雨泽走后不久,彦雪也从清心阁回到了小院。她见了夭绍,便小声说道:“皇上发怒了,把满桌子的奏章都摔在了地上,张公公让我来叫姐姐和玉竹一起去整理呢。”
夭绍心里一惊,问道:“你可听见是什么事情惹怒了皇上?”
彦雪想了一会,有些迷茫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上了茶便出来了,后来皇上与王爷在房内谈了许久,接着就听到两人争吵起来,后来王爷面色如常的出了清心阁,而皇上却把奏折都摔在了地上。”
三人匆匆赶到清心阁,却见张公公在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张公公见了夭绍忙说道:“夭绍姑娘可算等到你了,快随我进去吧。”
夭绍不知何事,正待细问,张公公却已经先一步进屋了。夭绍无奈,只得跟随了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奏章散落了一地,汉白玉的地面上,墨汁沾染了一片,更有许多渐在了奏章之上,而拓跋昊天则坐在桌案后,闷声不响,给人莫名的压抑。
夭绍默默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始捡拾地上的奏章。玉竹和彦雪则拿来抹布仔细的擦着地上的墨迹。
夭绍将沾染上墨汁的奏章擦拭干净,放在一边,再将其他的奏章码放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