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年,拓跋昊天便对司马氏大加封赏。一时,司马氏一族权力通天,司马明轩在朝中地位更是尊崇无比,无人能及。司马文轩因在抵御外寇中战功卓著,封武威侯,官拜武威大将军,统领北军,令其择日前往京都以北千里之外的武威城赴任。
诏书下达之日,司马文轩正在观星斋中与夭绍对坐品茶,突闻此事,心中震动,一口茶喷了出来。幸好,夭绍躲闪及时,才躲过一“劫”。
司马文轩赴任之时,正是春回大地,满城柳絮飘荡,洋洋洒洒。
夭绍拍了拍司马文轩的肩膀,打趣道:“西北之事,未曾见你一面,何来战功卓著,要论战功,恐怕还不如我呢。”
司马文轩哈哈一笑道:“小绍若是男儿身,我必当将这大将军之位让与你。”
夭绍哼了一声,不屑道:“谁要你让,我才不稀罕呢。”
“哈哈,”司马文轩毫不在意,咧嘴傻笑,笑过之后,脸色突然一暗,不舍道:“武威离京都千里之遥,纵使快马加鞭,也须数日,在外武官不得私自回京,如此,你我又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夭绍哈哈一笑,举起酒杯道:“醉笑陪君三万场,莫诉离伤。”
司马文轩一愣,亦是举杯大笑道:“小绍好气魄,在你面前,我倒显得做作。”说着,一饮而尽。
夭绍衣袖遮挡,亦是饮尽,却不想酒水入口,眼泪却止不住涌了出来。她担心司马文轩看到会难过,急忙强行忍住,偷偷的用衣袖擦拭。
司马文轩虽然明知道夭绍对他只是兄妹之情,可是他却贪恋那种在夭绍身边的轻松自在的感觉。
夭绍又将酒杯斟满,端起来,笑道:“再敬你一杯,愿你一路顺风。”
司马文轩心中五味杂陈,有贪恋,有感动,还有对夭绍未来的担忧,所有感情纠结在一起,让他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只好闷头喝酒。
他连喝三杯,再斟一杯,正要喝下,却被夭绍一把拉住,笑着制止道:“再喝就是醉驾了。”
“醉驾?”司马文轩不知何意,眼中一片迷惘。
夭绍莞尔一笑道:“喝醉了,驾车骑马难道不是醉驾吗?你这样上路,我如何放心?”
司马文轩叹了口气,放下酒杯道:“小绍,你总有些新名词,让人听了无法拒绝。”
夭绍嘻嘻一笑道:“月有圆缺,人亦难免悲欢离合,幸好,岁月还长,总有相见之日,咱们就此别过吧。”
司马文轩定定的看了看夭绍,淡淡一笑道:“我若求你随我前往武威,你可愿意?”
说完此话,司马文轩不待夭绍回答,却又急忙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回答了。”说着,飞身上马,高声道:“后会有期。”话音刚落,一人一马已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
五日后,京都西城,突然冒出一家医馆。这家医馆挂了个“济世堂”的招牌,门面装饰却颇为寒酸的,灰色古朴的大堂内,只有一层层的药匣,和一张桌案,似乎与其牌匾极为不称,而且更加令人费解的是,医馆中只有两人,而且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加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墨玉和夭绍。
就在司马文轩走后没多久,墨玉就找到了夭绍。夭绍许久没见这个小娃娃,心里还挺想念,也不顾他反对,抱着便对他的脸蛋一通猛亲,却把墨玉弄了个小脸通红。两人闲谈之时,墨玉听闻夭绍想要开一家医馆糊口,却苦于缺少银两,竟然想都没想就拿出了五十两银子,供夭绍使用。夭绍虽然对墨玉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多钱有些奇怪,可是想到他是文轩的师弟,也就没太在意。也幸亏墨玉有所顾忌,没有拿出更多的金银,不然夭绍肯定要追查到底。
这些钱,虽然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已经不少,可是要办一个像样的医馆,还是有些捉襟见肘。最后,除了租金以及必要的草药等物之外,已经没有闲钱在用来添置装饰,所以医馆便显得有点寒酸。
医馆刚开之时,因为医馆外观实在是让人心存疑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一个病人前来看病。夭绍倒是沉得住气,对此不管不问,仍是每日坐在桌案后面,闭目静思。
有些事情,只要坚持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终于,济世堂迎了了它的第一位病人。这位病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老人佝偻着背,衣衫破旧,显然是穷苦人家,估计是在大医馆付不起医药费,这才冒险来到了这家医馆。
大家听说终于有人肯去济世堂看病,都觉得新奇,便纷纷赶来瞧热闹。
夭绍没有理会外面吵吵嚷嚷的人群,只是认真地看了看老人的脸色,又把了一会脉,询问了几句。这老人显然是吃坏了肚子,因为腹泻,脸色都显得蜡黄。
夭绍笑着安慰了几句,拿起毛笔,写下一个方子递给了一旁的墨玉。墨玉照方抓药,包好后,递给了老人。老人尴尬地拿出几个铜板,道:“小老儿只有这几个钱,够不够?”
夭绍笑着点头道:“大爷,够了。”
老人一愣,咧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