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绍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微弱的烛光,心里却在想着白天的事情。一场雪仗,司马文轩被夭绍和司马明轩合伙打的狼狈不堪,东躲西藏。夭绍现在想起司马文轩求饶的表情,还是乐的咯咯直笑。
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夭绍也没有发现司马文轩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事实上,他从里到外简直就是一个再纯粹不过的古代人,甚至连思想都是非常的古板。虽然也有些叛逆,但是那不过是太年轻而已。
虽然夭绍也觉得自己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也许司马文轩就仅仅相似而已,但是她却有些舍不得现在的生活了。
一个举目无亲的异乡人,突然有了这么多的朋友,有说有笑,且没有尔虞我诈,这对于一向孤独的她来说,是如此珍贵。
夭绍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时间悄然而过,竟不自觉睡了过去。夜色已浓,司马文轩悄悄闪了进来,独自坐在夭绍床前,看着她柔美的睡颜,微微一叹,自言自语道:“小绍,我怎么会喜欢你呢?怎么可能?”说着又摇了摇头,柔声道:“睡觉也不知道先吹熄灯烛,万一着火了,把你这勾人的小脸蛋给烧皱了,看你还臭不臭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吹熄了床头的灯烛。
任谁也不会想到如此温柔的声音会出自司马文轩之口,可是这个人的确是司马文轩。在这夜色掩饰之下,他似变了一个人,隐去了人前的放浪不羁、叛逆倨傲,却变得柔和温暖。他悄悄为夭绍掖好被角,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夭绍嘀咕一声:“林玉……”
司马文轩一愣,微微皱眉道:“林玉是谁?”
夭绍又嘟囔了几句,却是再也听不出什么。司马文轩满腹心事,默默地走了出去。
翌日,夭绍正高高兴兴地朝观星斋走着,却听身后一声娇叱:“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本小姐吗?”
夭绍回头一看,心头不禁一惊,原来是司马楚楚,司马明轩的亲妹妹。也不知所为何事,司马楚楚正厉声斥责一个婢女。夭绍遥遥看去,那婢女她却是认识的。在府里这些时日,她也认识了不少人,知道这丫头平时做事还是很稳妥的,与她也很投的来。这会,却被司马楚楚训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夭绍有心想去劝说,可是却担心司马楚楚认出自己就是那日惊马之人,如此反倒帮了倒忙。这些时日,她一直刻意躲避,也是因为这件事。
正当夭绍左右为难之际,司马文轩却正好路过,见司马楚楚在训斥婢女,便好奇走上前去,问道:“什么事情惹得妹妹如此气愤?”
司马楚楚气哄哄的说道:“贱婢,走路也不看人,溅我一身水,坏了我一天的心情。”
司马文轩一听,哈哈一笑道:“这点小事,骂也骂了,就放过她吧。”
司马楚楚烦躁的挥了挥手,道:“既然二哥替你求情,我就饶你这一次,若是下次再犯,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去。”
那婢女连连叩头说着:“谢过大小姐,谢过少公子。”
司马楚楚浑不在意跪在地上之人,旁若无人一般,挽起司马文轩的胳膊,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甜甜笑着问道:“二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夭绍见那婢女已然平安无事,正要转身离开。司马文轩却先看到了她,于是开口唤道:“小绍……”
夭绍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叫不行,非要选这个时候,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恭敬道:“少公子,早,大小姐,早。”
司马楚楚看到夭绍的样貌,一声惊呼:“你是不是曾经在京都大街上惊过我的马?”
这种事情,夭绍自然不能承认,于是假装震惊道:“我与大小姐初次相识,大小姐何故有此一问?”
司马楚楚迷糊不解,沉默不语。她隐约记着是两个男子打扮的人,容貌到真有些记不清了,夭绍这么一反问,到让她有些不确定了。
司马文轩如听到一个笑话一般,哈哈笑道:“你是说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恐怕还没惊倒你的马,她就已经丧生在马蹄之下了。”
夭绍虽然知道司马文轩在帮自己,但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司马楚楚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夭绍,轻蔑地说道:“你就是大哥说的南齐花魁?”
这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夭绍也听出了司马楚楚口气中的轻视,所以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微笑不语。
司马楚楚淡淡一笑道:“所谓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如何我看不出,但是就这对眼睛,倒是勾人,怪不得最近大哥常常去观星斋呢。”
司马文轩皱了皱眉,低吼一声道:“小妹,够了。”
司马楚楚没想到司马文轩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被他一吼,没有心理防备之下,倒吓了一跳,诧异道:“二哥,你怎么了?”
司马文轩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小绍虽然在观星斋做工,但是却是咱们府上的贵客,你这样言语刻薄,是待客之道吗?”
司马楚楚指着夭绍,气呼呼道:“他不过是一个妓女,你竟然为了她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