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虽是盛夏时分,却有阵阵凉风。
黑漆漆的夜色中,一个娇小的身影猫着腰悄悄的潜进了福来客栈。这个人当然就是被自己的良心征服,前来搭救凌风和凌雨的夭绍。
夭绍躲在木楼一侧的阴影里,怀里像揣着一只小兔,怦怦地跳个不停。虽然有凉风,天气颇为凉爽,但是她手心里却全是汗水。夭绍这才知道给自己打气容易,可是真要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
整个院子显得特别安静,就似没有人一般。正当夭绍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木楼情况的时候,猛然感觉到有人碰了一下她的背。
夭绍吓了一跳,全身瞬间出了一层冷汗。万幸在此紧要时刻,她及时捂住了自己即将叫出声音的嘴巴,吃惊且紧张地慢慢回过头去。她都坐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个巨大的马头。
那马摇头晃脑,悠闲地打了个响鼻,愣愣地盯着夭绍(其实马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它都是愣愣的)。
夭绍发现碰自己的背的不是人,竟然是一匹马,而且看它那身上的毛色,分明就是凌雨那一匹坐骑,于是生气地小声说道:“你个不知好坏的东西,本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家主人,你却在这里吓我,真是不识好歹。”
那马又打了个响鼻,幽幽地调转马头,重新回到食槽旁悠闲地吃起草料来。显然它只是因为看到了熟人,所以才来亲热一下,发现自己不受欢迎,又闷闷地回去了,至于其他的,它是一概不知,由此看来,夭绍是错怪它了。
可是夭绍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给这匹马道歉,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此刻的形势,夭绍一个弱女子要想成功潜入龙潭虎穴,救出两个可能已经不省人事的男人,这需要一个好的计策。可是想对策恰恰是夭绍最烦的事情,夭绍擅长的是治病、配药。
“配药!”夭绍灵光一闪,嘻嘻一笑道:“我何不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到这里,当然说干就干,她自认为还算是一个雷令风行的美佳人。
木楼,上面两层,地下还有一层。此时两个人正在地下一层的密室里窃窃私语,其中一人赫然竟是那个年迈的店家,可是如今看来,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层层皱纹,非但没有,而且看起来还颇具弹性。
显然那年迈的店家是这个年轻人假扮的,另一人称呼这人为老板。这位老板称呼这人为小二,原来这就是一直没有露面的店小二。
那被称为小二的人,一脸猥琐的样子,嘿嘿笑道:“老板,今天店里收获颇丰啊,这两货可是两头肥羊。”
那被称为老板的人一改先前卑恭的样子,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阴沉沉地说道:“可惜跑了个娘们,不然兄弟们今晚倒可以耍耍,明日还能卖些钱。”
那店小二哈喇子挂在嘴角,嘿嘿直笑:“那娘们可是好姿色,这些年了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只是不知床……”
老板冷冷一笑,“啪……”的一声照店小二脑袋来了一下,鄙夷道:“没出息的东西,先把自己嘴角的口水给我擦干净。”
那店小二被老板骂也不生气,嘿笑着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问道:“咱们怎么处置那两个人?是杀了还是等着他家里人来赎走?”
老板又给那小二脑袋来了一下,呵斥道:“你傻啊,你没看到这两人会武功吗?你是想等着他家人来赎他还是想等着他家人来给你收尸啊?”
店小二立马笑道:“老板,我晓得,还是和以前一样,杀了,扔后山喂狼?”
老板闷声点了点头,又说道:“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别让人起疑心。”
小二点了点头嘿笑道:“老板放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晓得。”说完又有些担忧道:“可是,还跑了个小妞,这小娘们不会去告诉那两个肥羊的家人吧?”
老板邹眉沉思了一会,说道:“我看应该不会,那小妞饭一口没吃,就匆匆逃了。显然是早就发现菜中有迷药,可是她却没有告诉其他两位,而是独自跳窗逃跑了。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其实是貌合神离,说不定这两个肥羊和咱们干的是同样的勾当,很有可能是拐卖有女的贩子。”
小二嘿嘿笑道:“咱们这样黑吃黑好吗?”
老板微微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偶尔也替天行道,除掉一两个败类,也是积德行善。”
两人这边窃窃私语,却听密室最里面的一间小屋里,一人高声叫道:“小毛贼,识相的就赶紧把我们放了,你们闯大祸了,知道吗?”
“啪……”皮鞭抽打在皮肤之上的声音,随之伴随着一声痛呼。
“怎么样?小爷的鞭子滋味还行吧?”一人乐呵呵的说道。
这大声喊叫之人正是可怜的凌雨,现在他和凌风正被人用铁链锁住四肢,吊挂在空中。虽然身处险境,但是却忘不了出声吓唬别人,可是,这福来客栈的人却显然都不是吓大的。
老板听到声音,皱着眉头走进小屋,寒声道:“不是说让你给这两人堵上嘴巴吗?你不知道这里隔音效果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