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收回拳头,看着木鼠部众人,他的目光在木元身上凝聚数息,便一闪而过。
“回部落!”
他淡漠的声音响彻整个人群,木鼠部众人齐声称是,扶着老木元,和钱多一并消失于众人的视野之中。
狐红粲然一笑,缓缓的站起身子,可这笑容中却充满了苦涩,她看着木塔远去的身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永远的从心底,被自己抹去了。
“他刚才说……曾经的木塔……是已经对我彻底死心了吗?”
“也好!我原本就是贱女人,不值得他如此……”
她低下头,眼眸中的泪水寸寸滴落,烫在心上,滚落进泥土。
良久,她才抬起头,双眸变的似万年寒冰,带着可以冻结一切的寒冷,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
“尔等,各自都回去整顿,十日之后,我希望还能在火狐部落中看到在场的诸位!否则,我不介意,给部族中的血池再添加些养料!”
众人恐惧之下,纷纷磕头应允,人群缓缓散去。
……
钱多和一众木鼠部族人,走到了一处荒林深处的山峦环绕的盆地内,回到了木鼠族的部落中。
这是一个与东元洲完全不同的世界,虽然已经在丹煞峰时,见过他们的穿着样子,但只有现在钱多见到的才是他们真真实实的样子。
这些南荒木鼠族修士,除了妇女和幼儿修为只有练气一二层外,大多都是练气六七层修士,只有及个别修士达到了练气十层,至于筑基初期修士只有木元一人。
在这样的部族中,木塔和狐红能修炼到金丹期,除了他们天资不凡外,也的确可以称的上是一个异数。
他们的衣着除了兽皮,就是粗布麻衣,手中的武器大多以骨矛和硬弓为主。
居住的地方,多是兽皮帐篷,只有部落族长才有不大的石屋居住。
钱多明白了,这些南荒修士更多的是为了活下去才努力修炼,而不是如同东元洲修士一般,为了长生不死而修炼。
此时,在石屋之中,正中的位置,钱多漠然端坐,两侧坐了四五个族人。
身着粗布麻衣的木元,坐在左侧下首第一的位置,拿着石烟锅,一口口的抽着,他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难解之事,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而另外几个木鼠族人,则正对着钱多,笑容满面的低声述说着什么,钱多边听边点头,没有发表太多看法。
“族长带回的三块聚魂牌中的魂血,若是经由族中图腾祭坛转化后,足够为四万族人启蒙之用。”
“不过我族人丁过于稀少,族长您看,苍穹海附近正值试炼之后的空虚期,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失败的部族,将其收拢,壮大部族。”
“此事……日后再议!”
“族长,我族中,有二十名少儿,已达血启的标准,还望族长择日为他们举行血启仪式。”
“呃……此事,日后再……”
“族长,还有一事,我部既然已有资格晋升下等部落,您看要何时开始迁居?”
“此……此事,日后……”
“族长,这些事不能再拖了啊!还望您早做决定!”
“我……”
……
“咳……咳……”木元重重的咳嗽两声,见几人都望向自己,他沉声道:“你们……都先出去,我和木塔有话要说!”
几个族人对视一眼,一一走了出去。
时间一息一息流过,两人在石屋中沉默良久,木元沙哑着声音,率先开口道:
“我儿木塔,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苍老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和凄凉,一股苦涩之意,从他的佝偻的身躯中弥漫而出。
钱多沉默片刻,缓缓对他说出了实情。
木元一直静静的聆听,未发一言,手中的烟袋锅忽明忽暗,昭示着这个垂暮的老人悲凉的心。
直至钱多将事情说完,木元才磕掉锅中的烟灰,缓缓起身,对钱多躬身一礼,转身朝着石屋外走去。
“部落的事情,大人不必操心,老朽会安排妥当。”
“多谢您,给老朽这不成器的儿子,留下了一丝真灵……”
钱多望过去,他的背影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希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老木元走后,再没有族人来打扰过他。
夜色悄悄的降临,就连山野中的暴躁的妖兽,在月光的安抚下,都变的宁静下来。
但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除了兴奋的木鼠族人,在帐篷中悄悄的讨论他们族长白日间的英勇。
辗转反侧的,还有狐红和老木元,钱多也许也要算是一个。
他端坐在石屋的屋顶,皎洁的月亮,大如银盘,散发出清冷的光芒洒落,四下里,有蟋蟀和虫鸣应和着淡雅的月光,就如同在享用一杯美酒。
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过仄星的月光,十年,五十年,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