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住,麻婆以一己之力坚决不退让,村长这一方虽不敢强行迁坟,却也不肯罢休。而郭瑶这一方的人,明显又有些袒护麻婆。
双方对峙,不知不觉竟到了晌午。
郭瑶环视了下四周,寨中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可麻婆这一方偏偏少了一个人。狗娃去哪了?
正想着,东边山梁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繁杂的铃声。
狗娃甩开大步在山坳间穿梭,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铃。随着奔跑所有的银铃有节奏的震颤着。每一个铃铛外都包裹着一层阴气。
郭瑶皱了下眉,正午日光凶猛,他背负着这么多阴魂用意何在呢?
狗娃有阴阳眼,别人看不到隐藏在铃铛中的魂灵,他看的一清二楚。
狗娃的到来让老村长面色一喜,狗娃已经十五了,虽然他是麻婆带大的,可他的口粮花销都是自己控制的。这娃娃除了吃什么都不太意,如果他也反对麻婆,事情绝对还有转机。
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辛**暗暗得意,他平日里可没少敲打他,希望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
想到此,辛**暗暗对人群中的百灵使了个眼色,狗娃这傻子平日里最喜欢俏丽动人的百灵,几乎对她言听计从。
百灵撅了撅嘴,她可不想应付一个傻子。可是想想老村长应允她的事,只能强忍住,只要这件事她做好了,她就可以去寨子外边读高中了。也许她就能彻底离开这个贫瘠的地方,换一种方式生活。
“狗娃,过来!”辛**低喝一声。
“我不叫狗娃,我叫苗生。”狗娃一反常态,脸上的憨傻呆滞不见了,眸光清澈深邃,再无往日的呆滞。
辛**一愣,这小子又犯什么熊劲呢,怎么看起来不傻了啊。
“好好,你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让人喊你大名了。你过来,我问你点事?”辛**强忍着内心的烦躁,降低了姿态。
“你问,我听的见。“苗生丝毫没有过去的意思,木桩子似的杵在麻婆旁边,麻婆连瞪了他好几眼,他也装做看不到。
“哼,犟驴一头,和你爹一个德行。”辛**看着这样的苗生,好像看到多年前那个健硕霸气的汉子,心里微微有些发怵,讪讪骂了一句,开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寄居在外人家里也不是个事,你也该学着自立门户了。免得你祖上那些东西,都被别人占了去。”
“我还有东西?我咋不知道类……”苗生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的说:“我家祖宅都平了,茶园也分了,还有什么可占的?要不是麻姑婆,我早就饿死了,她的吊脚楼就是我的家。”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帐话,你家那破房子早就塌了,村里这才在哪建了个晒茶场,盖了房子,不是给你留了一个三对间么。你家茶园是寨子里的人帮你打理不假,你说你一个傻…孩子,自己如何经营的过来,再说,这些年你吃的用的,都不是公账上出的么,哪个亏待过你。”
“百灵的爹娘也不在了,为什么她家的房产茶园不充公,论年纪,她比我还小一岁呢!”苗生狠狠啐了一口。
辛**眸光划过一丝厉色,暗自恨上麻婆,这老东西,究竟给狗娃下了什么蛊,竟让他变得如此能言善辩,这哪像个傻子,整个一个人精。
百灵也愣了,这就是那个冒着青鼻涕,整天跟在自己身后憨傻笨拙的小子吗?为何他的眸光如此犀利,苗生?这是狗娃的大名吗?还挺好听的。
“百灵的情况不同,她父母是不在了,可她表姑婆在啊,人家有人接管,自然不一样。”辛土又打起了官腔。
“胡说!谁说苗生没有亲人,我和他父亲是表姑侄关系,按道理说我们可是直系,比那个百灵丫头拐了不知几道弯的亲戚,直接多了。”久不开口的麻婆阴沉开口,“三姑婆和百灵的事都是你们说了算,在这个寨子,你们父子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服?”
寨民面面相觑,麻婆的话说中了大家的心事,很多人的目光不由闪烁了起来。
辛**恼羞成怒,指着麻婆大骂:“苗麻姑!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一个外嫁的寡妇回寨中霸占田产,收养寨民遗孤,指手画脚,图谋不轨,别人忌惮你的本事,我辛**可不怕你,我好心收留了你,你却在背后给我放阴枪,咱们新仇旧恨今天一起了断!”
“呸!辛老六,我真没看出来,原来是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原先我一直容忍你,不过是因为你祖上的庇护罢了,你若真以为苗麻姑是个绣花枕头你不妨把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到明面上来说,让众位寨民评说评说。”
苗婆声若洪钟,凌厉的眸光一个个扫向那些手持农家的寨民。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虽说我这十年因为身体关系很少下楼,可你们想想,你们的家人生了病,谁家没求过我,我哪一次没出手相助过,不是我,你们很多人能站在这里吗?,哪轮的到你们现在这样和我耀武扬威?怎么,现在觉得我老婆子碍眼了,想除之后快?一群蠢蛋,被人当了枪扛着炮前来送死,真惹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