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木木和完颜焘萍的思想斗争,已经从国事公事开始转向到了家事私事了。鉴于这完颜焘萍时不时地操着五岁的童音,挥舞着细小的胳膊,叫嚣着王木木要对她现在的一切,包括穿越,包括在白山黑水吃的苦,包括她要千里迢迢的来和亲,都要王木木买单,说王木木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木木冤啊,这都是哪跟哪啊?可,完颜焘萍对他注视良久后,说出的一番话,让王木木在阳台上再也坐不下去了。他拉着完颜焘萍,想进房间,关上房门来谈谈。可是,完颜焘萍不干!她就是要在流求人、女真人、辽国人、西夏人的众目睽睽中,让王木木手足无措。
完颜焘萍说:“王木木王爷,请告诉我,说实话!你的前世,是否也是叫王木木?”
王木木:“没错!”
完颜焘萍:“今世,你是个孤儿?”
王木木:“没错!”
完颜焘萍:“前世,你也是个孤儿?”
王木木:“这,应该能算是,但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
完颜焘萍:“这算什么话?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连自已有没有父母都不知道?再说,你若不是孤儿,你前世干吗不读书?你干吗睡在学校的图书馆?你干吗年纪学小小的就在学校食堂洗碗洗菜?”
王木木:“唉,小丫头,这个嘛,我不知对你说出来有没有意义,你能不能听得懂,你能不能体会得了。我前世这孤儿啊,也是也不是。我是有亲生父母的,只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养父母领养了。而我养父母在那个大革命中跳楼了,我随着我养父母,我就是黑五类。于是,亲生父母家对我是避之不及,赶紧划清界限。如此,我就两头不着落。说我是个孤儿吧,亲生父母和兄姐都在,我也欺骗不了组织,谎言身世,也是一种犯罪;说我不是孤儿吧,我可无家可归。我原来的家,就是富裕的养父母的家被抄家了。造反队进驻了这别墅,而我则受了一顿训:穷苦人家的孩子,干吗要叛变自已的阶级?干吗要认应该断子绝孙的资产阶级为父母?我们来拯救你了,你就回归到劳动人民的阵营里去吧!如此,我就被革命的洪流,扫地出门,再也不准踏进养父母的那幢小别墅了。在那个年代,我一个黑五类,也不敢去高攀贫下中农;就是去高攀了,人家已经跟你划清界限了,你若死不悔改地胆敢坚持混入劳苦大众的革命队伍,则一定会被革命群众踩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走投无路,我跟着我养父母的一个亲戚,去了五七农场。后来,形势好些后,我返城了,落脚又成了我的问题。感谢农场中认识的叔叔阿姨,让我混入了小学,我没钱,做不了学生,我就做做洗涮和清洁等杂工,换来了些旧衣旧裤和残羹剩饭。我一直很感谢那个农场中认识的中学校长,他让我有了个中学学籍。初中的三年,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三年。我开始有了温饱,我也开始有了我自已的自尊,我还在那个三年里,第一次有了人生的希望,第一次觉得,生活也可以如此美好。可是,三年,仅仅只是三年。我知道了,什么是凤凰,什么是麻雀,我为了生存……。哎呦,小丫头,我前世睡走廊、睡教室、睡图书馆,这个你怎么会知道?这又不是靖康之耻,又不是八十万禁军,也不是三潭印月苏公堤,这又没记入历史史册,这,你从何得知?嗯?说!”
完颜焘萍:“呵呵,木木王爷,你有点吃惊了,是不是?那,我再给你加把料。我告诉你,我还知道,你在初中那三年,你常常去偷听一个女同学的练琴,是不?那女同学也是黑五类,只是大革命的后期,政策有所松动。学校就同意这女同学在课余和节假日来学校弹琴,学校也不好意思不答应这女同学,因为这琴本就是她家的。只是在扫四旧时,被抄没了。造反队不会玩钢琴,就把琴搁学校了。那时,还不能物归原主。但人家要求来弹弹,也不好意思拒绝。可是,校方又担心被人垢语,就提出了个双赢的条件,要这女同学要打扫洗涮这音乐室这一楼层。你,王木木,好样的,你听了琴声,知道了究竟,就主动地打扫了楼层,也就在此,人生你结交了第一个同龄人,还是个小美人。木木王爷,我说得对否?”
王木木:“我这等私密的小事你都能知道?小丫头,你告诉我,你除了穿越了时空,你是不是还得到了什么dà法,能窥人**?能知人前世?”
完颜焘萍:“木木王爷,你受惊吓了?哈哈,我现在在考虑,我要不要再告诉你,你那个女同学,还送过一双皮鞋给你。那是一双红皮鞋,人家女同学用黑鞋油给抹黑了,再送给你的,有没有这么回事?那女同学的妈妈,感谢你帮她女儿洗涮楼道,用纱制的工作手套,给你打了套你人生第一套新衣裤。再次请问,木木王爷,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木木都快把眼珠弹出眼眶了,一把把稳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完颜焘萍给抓了过来,脸对脸、鼻子对鼻子地历声问道:“小丫头!给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怎么会知道我这些前世的琐碎小事的?”
完颜焘萍被王木木双臂裹得气也喘不出来,张口结舌了:“王爷,王爷,风度,风度。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