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闻伦剥了一个皮蛋给闻乐吃。
闻乐嗅了嗅,试着吃了一点,说:“好香,二姐,你也吃一点,真的好好吃。”
闻伦也吃了一点,说:“确实好吃,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你多吃一点。”
“二姐,方小洋他们家里怎么有这么好吃的鸡蛋。”
“你现在明白了,不会嫌姐姐,多送了几条鱼给他们了吧。这就叫人情。人情是用钱都买不到的。你记得阿妈过世的时候,苗青婶婶还送了一只给我们,给们送了一只很大的鸡,比村子里的任何人都好。有恩的人,我们要记住,要还情。”
“二姐,什么是情呀?”
“就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相互之间很好的关系,就是情呀。”
“难怪同学们都会叫我跟方小洋是两公婆。”
闻伦笑了,说:“那是找乐子,说笑玩的,不是情。”
饭后,闻乐看着洗衣大盆里的卿鱼,玩了着盆子里鱼儿,问:“二姐,我们现在么多鱼,怎么办?”
闻伦笑了笑,说:“姐拿集市上卖掉。”
“卖掉。姐,为什么要卖掉呀,我们自己吃,天天有吃,不会饿人。”
“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变成钱不是更好嘛。你那天不是问二姐,我的钱是哪里来的么。上个星期天,你抓到的那条黄鱼,就是卖到了钱。”
“哦,鱼可以卖钱,二姐,那以后我们天天抓鱼到集市上去卖,赚很多的钱。”
“不行,你要念书,不能天天去抓鱼,只有在星期天,放假的时候,我们才去抓鱼。”
“二姐,我们有钱了,记得给我买个墨团。用墨团磨墨,写出来的字,就是好看。”
“行行,二姐有钱,一定会记得。”
闻伦第二天一早,用木桶提着弟弟闻乐捉的鱼来到镇子里,鱼儿活活的,倒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前来问价,闻伦按着那天那个中山装男人所说的价钱开价,可是没有人买走一条。闻伦想着是不是自己开的价钱太高了,正当她想把价钱放低点时候,那天的那个老猎人和他孙子又碰巧路过这里。
小男子看着闻伦木桶的鱼儿,叫爷爷:“阿公,好多鱼,好大个的。还是活的。”
老猎人手中有两只野兔,他提着手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上前说:“妹子,你的鱼多少钱一斤?”
“八毛。”
“八毛,贵了一点,要不便宜一点。”
闻伦担心老猎人又要用野物来跟自己兑换,说:“一块钱,给你随便抓两只,行不?”
“妹子,你挺会做生意的。”老猎人搜索着身上,可是只搜出五毛钱,煞是难为情地说:“我没有那么多钱,要不,这两只野兔,给你随便挑一只。”
“我不要野,我只要——”
“这五毛钱也给。”
闻伦犹豫着,那小男孩盯着她的眼睛,眼睛里充满着的期盼,那种强烈的渴求,令闻乐仿佛看到是弟弟闻乐那种那眼神,希望有一支带橡皮擦的铅笔,一块能令自己写字更好的墨团,令闻伦心生恻隐之情一下,说:“好吧。”
小男见闻伦孩高兴起来,自已要抓在木桶里的鱼,卿鱼的力气很大,小男孩抓得越紧,它挣扎得越厉害,溅得他满面是水花,却乐呵呵的,说:“阿公,我们有鱼吃了。”
小男孩抓了两只鱼,老猎人便放了一只野兔给闻伦,闻伦觉得自己大占人家便宜了,又抓了二只鲫鱼给小男孩,高兴得小男孩连连说“谢谢”。
老猎人也微微地笑了,说:“谢谢妹子,你是一个好人。好生一定会好报的。谢谢你!”
正当闻伦抓鱼给小男子的时候,前来的陈风起路过,在不远处打住了脚步。陈风起回头默默地望着,回忆前几天老政委买黄鱼的事情,他认出这个身上补丁叠补丁的姑娘,就是前几天卖黄鱼的那可怜姑娘,他很想上前问问这个不相识的姑娘,却又不敢轻易上前来,他知道,也许自己的问话会吓坏他,或者说自己也无法回答她所要提出的问题,为什么老百姓不可心随便在集市上买卖东西,否则要拉出来批斗,为什么老是吃不饱饭,为什么那么努力地劳动,还是没有新衣服穿。
“姑娘,这鱼怎么买?”陈风起上前问。
闻伦没有认出他就是几天前跟那中山装男人一起买鱼的人中的其中一人,说:“五毛钱一条,便宜点。随便你抓。”
“大的应该有六七两,小的也有半斤重。不错,还是鲜活的。”
“是呀是呀。”闻伦附和着。
这时有个年轻过来,想跟陈风起说话,见陈风起在买鱼,欲语未语。
“姑娘,要不这样吧,你看看还有多少条。我全部帮你买了,再便宜点。”
闻伦早就算过了,昨天弟弟闻总共抓了五十一条鱼,给了方小洋四条,昨晚煮了两条,刚才那老猎人爷孙俩买走了四条,木桶里总共还有四十一条鱼,于是说:“里面有四十一条。”
“四十一条,是不是都差不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