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灵光寺内的佛唱已毕,寺僧们收拾妥当,便赶往河岸边准备放焰口的事宜。
灵光寺每年所举办的佛事颇具规模,河岸上搭的台子足可容纳五十余人,桌上香花灯烛,茶果熏炉,一应俱全。招魂幡亦有二层楼高,大小灯笼更是数不盛数。还备了五色河灯以供香客放灯。
应邀而来一众人齐去了临河的酒坊福灵楼,一早就已订下了宴席,只等酒足饭饱,恰好可看那热闹的放焰口。寺中倒是冷清了下来。
武林中四大世家之一的名门世家的护法柯一雄在南院的碎石小径散步,他与人推说身子不爽利,要在房内休息。却在众人走后,满寺乱走,眼睛四处瞧,却并不看景,而像是在寻找什么。
柯一雄在江湖上有些名望,一双“霸天掌”,狠厉霸道,出道以来,少有对手。投在名门世家之后,便少出外行走,年虽有五十开外,身子不高,但体格壮硕,武功不减当年。
他生着粗鼻吊眼,嘴唇奇厚,容貌丑陋,却又喜作富贵打扮,身上一件绿色罗皂织金袍,腰系宝蓝色缠金带,一把镶着宝石的雕花匕首插在其中,头上的金冠还镶了颗鸽蛋大小的猫眼石,殊不知他自己如此装扮,却是俞添几分丑态。
柯一雄脸上慢慢浮起了烦燥之意,虽不知他此行目的为何,但显然并未曾如愿。
却在这时,他眼前一亮,有一位白衣美人携着丫环走进他的视野中。
柯一雄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没见过美人。但这白衣美人身段婀娜,有一张花朵儿也为之失色的极美面庞,只一见便一下子勾了他的魂魄。
他盯着美人,一时竟看得呆了。
沐夕颜与丫环杏儿本就不打算去看放焰口,因着天热烦闷,又想这寺中宾客皆去了福灵楼,便出来这院中走走,不想却碰上了柯一雄。
见他如此放肆,死死的盯着她看,沐夕颜便垂下头,低声嘱咐了杏儿一句“快走”。便加快了脚步,打算与他侧身而过。
柯一雄本就一直注视着这白衣美人,见她急急要走,如何甘心放过。他大步上前,伸开猿臂道:“美人儿莫走。”
杏儿见柯一雄如此大胆,在这佛门净地竟然阻了夫人的去路,她向来是个泼辣的,沐夕颜也一向纵着她,甚至将自己院中的下人都交待给她管束。她当下就柳眉一竖,叱道:“哪来的狂徙,胆敢阻我家夫人的的去路,还不让开。”
柯一雄却不应她,只盯着沐夕颜看。心中想道:如此美人竟然已经嫁人了,真是可惜,不过也好,妇人也自有妇人的一番韵味。
他的视线扫到沐夕颜那娇软的腰肢和饱满的胸脯,身子就先酥了半边,毫不掩释展露出色迷迷的垂涏之态。
柯一雄性好渔色,年轻时也没少做采花的勾当,但都是乘夜偷袭,事后便将女子灭口。在江湖上倒是少有人知他这恶习。如今投了名门世家,自然更是不会名目张胆的犯事,但美人儿实在是勾人,如此放过,他又有些不甘心,便想打听了她的家门,而后再找机会下手。
柯一雄问道:“美人儿,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杏儿见他如此作态,挺身挡在沐夕颜身前喝道:“下流东西,再不让开,我要喊人了。“
柯一雄见她挡着美人,有点光火道:“臭丫头,老子问你家夫人,你多什么事。老子行走江湖十几年,道上的哪个不给几分薄面,今个不过看你家夫人面善,有心结识,你个臭丫头懂什么,快闪开。”
杏儿骂道:“不要脸的色胚子,这话你哄谁呢,就凭你个江湖莽汉也配问我家夫人名号。赶紧滚开。”
柯一雄本就暴燥易怒的脾气,他何曾被人这样骂过,再加上对方只是个小丫环,当下就觉得脸上挂不住。
柯一雄双目喷火,一双大手捏成拳状,骨结咯咯作响。喝道:“臭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敢骂老子。老子今天还真要给你点教训,教你知道知道马王爷爷有三只眼。”
杏儿原本依仗着灵光寺中有武僧,方才敢大胆怒骂。这会子看见柯一雄那双拳头比她的脸还大,看上去坚硬如石,一双吊眼目露凶光,怎会不怕。
只见那柯一雄挥拳而来,杏儿心道不好,吓得“啊。”一声闭上双眼。
但却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杏儿只觉脸上一阵轻风刮过面颊听得“嗵”的一声。待她睁开眼,却见柯一雄脸色难看,抚着红肿的手向空中道:“谁人竟敢暗箭伤人,有种的给老子滚出来。”
但见一条人影应声自树上跳下,杏儿抬眼一看,却是一个年轻人,五官周正,一双眼睛很是出彩,清透如孩童一般。
杏儿知是他救了自己,一双眼溜溜直往他身上转。
柯一雄见他是一年轻后生,喝道:“哪来的黄毛小儿,敢暗算老子,吃我一拳。”话音刚落,便一拳击向长生。
长生却是面容不变,也不躲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柯一雄心中一动,方才半空飞出的暗器气劲十足,这年轻小子莫不是个高手。他恐防有诈,毕竟武功颇高,临了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