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花城门外二里的灵光寺,大殿上供奉了十方神明,主位上塑的却是花王娘娘。花王娘娘的神像涂彩金漆,霞披珠冠,两手作莲花指,神色祥和的端坐于莲花花座之上。
据说:从前花城曾经被兵团包围过,有半个月的时间,城里的百姓都被困在其中。当时粮食已尽,眼看就要陷入绝境。兵团的首领因为城中百姓困守不出更是放言要血洗整座城池。花城内一片阴霾,光是想象城陷之后的景像就令人不寒而栗。就在这危机时刻,一个女子从天而降,以花香击退兵团,解救了花城的百姓,而后飞天而去。百姓们为此在灵光寺内供奉起了花王娘娘的神像。
虽然这只是个古老的传说,时间久远真假未知,但是花城的百姓多数都相信这个传说,并为此上灵光寺进香。
这日,因要办斋会,灵光寺中的僧人都忙于在大殿上布置。只留了扫地小僧圆通在门口迎客。
其实说是迎客,却没什么人上门。灵光寺早就给花城中的名仕贵绅派发了请柬,一众宾客上午便到了灵光寺。普通百姓都深知斋会的规矩,只在晚上去看那放焰口,却不会上门自找没趣。
圆通呆了半晌看没人,午后日头又毒,他人又胖更是犯困,索性关了寺门,躲到门后树下的小石凳上打会盹。
这边厢刚见着周公,圆通好梦正甜,满桌子好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他正抓起眼馋许久的合兴斋的烧鸡准备下口。
“嗵嗵嗵。”一阵敲门声响起。
圆通烧鸡没吃成,被搅醒的脑袋还有点昏沉,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忙跑去开门。
只见寺外是两个陌生年轻人,圆通略扫了一眼两人身上的粗布衣料,脸上便带上了几分不耐。
他双手合十一礼后道:“请问施主有什么事?”
二人中,一个肤色颇黑的先开了口道:“小和尚,我们是来花城观景的,不巧客栈都住满了,想在贵寺投宿一夜。”
听他一说,圆通脸上的不耐转换成了不悦。
灵光寺向往来是不宿平头百姓的,这是城中百姓皆知的事。便是邻近的地也知道灵光寺的名头,这两人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乡下泥腿子。
圆通今年其实已经二十有五了,只因为生的矮胖,脸又带了几分孩子气,总有人误会年龄。
他一心想成为主持,可现在偏偏只是个位于末阶的扫地和尚。现在这黑小子看上去年纪明明比他小,还一张口就叫他小和尚。令他更加不满。
圆通道:“本寺不接待宿客。”说罢,就关门。
这门正关了一半,圆通眼尖,恰恰看到二人身后有另一行人上来。复又推开,探身打量。
黑脸的年轻人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行三人,一人为首,二人紧随其后。一眼便是知是一主二仆,那主人,一身淡蓝色暗云纹杭绸直裰,头戴一顶乌黑绉纱儒巾,五官清俊,脸色有些苍白,一双凤目犹似湖泊沉静温和。让人不禁要道一声,好一个温润如玉的文雅青年。
那人向圆通行了合十礼后,便不再看几人,只观望着四周的景色,一派的怡然。他身边的高壮男子,一袭黑衣劲装,五官端正,举止有力,一眼便能看出是个武人。他上前问道:“小师父,我家公子来花城赏花,他天生好静,不知可否在贵寺借宿一夜。”
圆通脸上带笑,回道:“施主远道而来,本寺自然无上欢迎。只是今日正办斋会,施主喜静,不知会否惊扰到施主?”
高壮青年回望了眼,见他并无异色,便道:“不妨事。”
“那可好,小僧是圆通,今日斋会是花王娘娘寿诞之辰,城中贵仕都在大殿中听佛唱,施主若有闲兴不妨也去观看。这边请。”圆通笑眯眯的说完,作了个请的手势。他心中想的是:这一行人,虽是简从,但衣料一看便是上等,他只管殷情接待,过会子赏钱必定不少。
不料,这一行人尚未有动作,倒是先来的那黑小子不客气的大步走了进来。
圆通一呆,忙道:“这位施主,慢着。”
黑脸小子回过身来,双手环胸,摆出一副你待如何的姿态。
圆通心想:怎的就自己进来了,好不要脸。他皱眉道:“施主,怎能乱闯寺庙,不怕惊扰了佛祖吗?”
黑脸小子笑道:“不是你请我进来的么,怎么就成了乱闯了。”
圆通道:“我请的是这几位,不是你。”
黑脸小子道:“凡事总有个先来后道吧,我们先来的你不让进,倒让后来的进,这是什么道理。”
圆通一楞,一下子也不知怎么接口。“
一般百姓见了如此气派的贵人,不都是礼让恭敬的吗?怎的这人这么不知进退,还跟他较上真了。这黑小子莫不是个泼皮,来寻事的。可惜现下武僧也在大殿,要不定给他点颜色看看。灵光寺虽是寻财为上,但主持也看重这百年的名声,今这事儿若是闹大了,他可得不了好,少不得还得吃顿瓜落。
圆通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便道:“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