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然在大舅舅的庄园住了两天,彻底喜欢上了这里。早晚泛舟于荷塘中,穿行在田田的荷叶间,或摘颗莲蓬,或嗅一嗅荷花的清香。日当晴空时,则躲在柳荫下小憩。夜里,坐于塘边赏月,暂时忘记了林晨,忘记了外面喧嚣的世界。
只是,平静愉悦的日子,在第三天傍晚,被来人打破了。
傍晚十分,萧逸然刚从荷塘中泛舟归来,就听外面有下人高声喊道:
“二老爷来了?”
一听是二舅舅来了,萧逸然赶紧带着自己一行人躲了起来。孙继承进来后,先是在院子里看了看萧逸然他们驾来的马车,又到客厅中喝了杯茶。
“马车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来客人了?”
萧逸然虽然躲在房间内,还是能够听到二舅舅孙继承对下人的问话声。
“回二老爷,马车是大老爷赶来放在这里的,最近并没有什么客人到庄子上来。”
当初,孙继栋就吩咐过一干下人,要对外保密萧逸然一行的身份,所以下人扯谎道。
孙继承听了下人的回话,并没有继续追问,略坐了坐,就站起身来,从衣袖中摸出一封信,放到茶几上,很是随意地说道:
“这里有封信,交给该看的人看。”
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孙继承离开后,萧逸然从房中出来,下人把孙继承留下的信交给萧逸然。萧逸然当时在房中听到二舅舅临走时说的话,心里就咯噔一下。等接过下人递上来的信件,低头一看,信封上只写了一个字“萧”。萧逸然有些忐忑地打开信封,抽出信笺,仅是第一眼,就被惊出一身冷汗。
“然儿外甥女,二舅舅虽不会相面,却也知道外甥女绝不是短命之人。果不其然,外甥女仍然健在。甚好,甚好。
前几天,秦淮河边,二舅舅偶尔看见女扮男装的丫头晴雯,当时就有些疑惑。本来以为,外甥女故去后,晴雯又转卖给了别的人家,所以才有此巧遇。只是回头一想,又觉不合理。一个丫头为什么要扮成男装呢?于是,便派人暗中跟随,直到顺来客栈,见到大哥匆匆来去。又见两辆马车驶出东城门,直奔此庄园而来。二舅舅心中惦记着外甥女,不由亲自前来一探究竟。
知悉外甥女不仅健在,且身体康健,二舅舅甚是欣慰。今天来此,不为别事,有两件事要和外甥女协商。
其一,然儿虽年未及笄,却已到了谈婚论嫁之时。以前曾多次提及此事,尤其是两年前然儿生辰时,外婆和二舅舅命王妈亲到京城下聘,不想被姐姐和姐夫以然儿年岁尚小,给拒绝了。这此来到江宁,可谓适逢其会,想然儿必不会再拒绝与表哥孙益霖的亲事了吧。
其二,若是然儿真的看不上益霖,二舅舅也不勉强。想必那天晴雯丫头已经知道二舅舅因何和人争吵了吧。还请外甥女看在亲戚的份上,帮二舅舅筹措纹银五十万两,如此,二舅舅将不会告诉任何人然儿死而复生之事。”
萧逸然读完二舅舅孙继承这不伦不类的一封信,当即摔倒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萧逸然在想,二舅舅应该没有见过晴雯,怎么会被认出来呢?再说,晴雯当时是扮成男装的,就算二舅舅去京城时,偶尔看过晴雯一眼,也绝不会能把男装的晴雯认出来的。正在萧逸然疑惑不解时,刚好看见晴雯进来送茶,当即问道:
“晴雯,两年前,二舅老爷一行到京城时,你可曾在二舅老爷眼前露过面?”
晴雯低头想了想,摇摇头说:
“没有。”
“你确定?”
“确定。当时我和麝月一直在后院,往来传话的都是小杏姐。”
萧逸然想想,的确如晴雯所说,可是二舅舅是如何认识晴雯的,而且还绝不是匆匆看过一眼的样子。萧逸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就会给爹娘带来灭顶之灾。当即吩咐庄园的下人,进城把大舅舅叫来
孙继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从下人口中得知,二老爷下午来过。孙继栋以为萧逸然一行被孙继承看见了,心中也是一惊,顾不得天快黑了,一旦出城,夜里就只能住在庄园里。急忙让家人驾着马车,直奔庄园而来。
“大舅舅。”
“然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诈死的事情,被二舅舅知道了。”
说着,萧逸然把孙继承留下的信件递给大舅舅看。孙继栋看完后,拿着手中的信,沉思起来。自己虽然估计错了,但是结果是一样,外甥女诈死的事情,的确被二弟知道了。
“舅舅,这可如何是好?”
萧逸然有些头疼地问道。
“想不到会让二弟发现了。然儿不要着急,待舅舅仔细想想。”
孙继栋虽然看到弟弟孙继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自己的亲外甥女进行敲诈,依然没有口出恶言。如今,萧逸然诈死之事,孙继栋也成为知情人。如果自己不去官府告发,一旦事情败露,那么欺君之罪他也是逃脱不了的。
萧逸然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