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弟请讲。”
刘姓中年人,喝了口茶,吃了块点心,从慢条斯理地讲起来。
“春天,德福戏班在并州夺得头筹后,就受到京城最大最有名的戏园子‘沁园’的邀请。于是,德福戏班便应邀前往汴梁。其实,花旦刘娥是个自由之身,并不是德福戏班的人。去年秋天嫁给一位南方来的银奖,曾经歇戏一年。今年春天参加春赛,才一举夺魁的。德福戏班想要在京城立住脚,自然极力邀请刘娥同行。这样刘娥和小银匠的丈夫,随同德福戏班一起去了京城。”
“贤弟,喝口茶润润嗓子,再接着讲。”
刘姓中年人喝了一杯茶后,接着讲道:
“人的际遇,不定在什么时候。这位花旦刘娥,刚进京,登台唱戏的第二天,便遇到了前来沁园看戏的三皇子。”
萧逸然一听到“三皇子”三个字,耳朵竖的更直了。
“谁想,年仅十四岁的三皇子,愣是看上了已经十八岁,有了丈夫的花旦刘娥。没几天功夫,刘娥就被三皇子金屋藏娇,不再登台唱戏了。”
“哦,这就不难理解了。失去了台柱子刘娥的德福班,无法再在京城立足,所以就回到了并州。从此沦落成三流小戏班,所以从被小市请了来。可是这样?”
“梁兄所言没错。”
“只是,刘贤弟,三皇子和刘娥的事情,怕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吧?”
“这事并算不得什么机密。开始的时候,是没人知道,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德福戏班的老板,开始不敢讲出来,离开京城之后,还会在乎那么多吗?”
让萧逸然万万想不到的是,竟然在这荒僻的小镇上,听到了赵恒的桃色故事。本就不想嫁给未来皇帝赵恒的萧逸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说深宫寂寞,但是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萧逸然就接受不了。何况还是有着三宫六院,嫔妃无数的皇帝。
恍惚间,萧逸然又想起重生于荒古时期,短短二十余年的一世。那时候的自己何尝不是有二十四位男人。只是,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可以同时享用众多男人,可是轮到自己去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时,心里就不是那回事了。
萧逸然自嘲地笑了笑。听邻座的人,又开始讲一些别的事情,也就不再关注。倒是晴雯和麝月听到三皇子的事情,心里担心小姐听后心情不好,不由问道:
“小姐,我们还听戏吗?”
“听,为什么不听?”
想明白了的萧逸然,心情反而轻松起来。一直听了近一个时辰的戏,感到有些寒冷时,才回到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四人赶着马车便来到河边等候渡船。等了好几趟渡船,都没有能够渡马车的大船。和当地人打听,知道每天只有一班渡船,可以渡马车。也只能等着,等那趟大渡船来到后,等渡过河去时,早已是下午。
因此地的黄河,东岸要比西岸高,所以过河之后,是一片荒芜的滩涂,直走到太阳快落山,从远远看到一处高山,高山脚下依稀有个小村落。一行人驾着马车来到村子里,并没有客栈,只好找户人家借宿一夜。
是一对老年夫妻,儿孙都已成家,分开另过。萧逸然晚饭后,和两位老人闲聊。
“阿爷,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客人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个村子,因坐落在东山之下,故名东山村。”
“什么?!”
萧逸然惊讶地问了一句。
“东山村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老人家不解地看着眼前小小少年惊讶的表情。
竟然是东山村,又是东山之下的东山村。萧逸然是因为想起了圆通大师送给自己和郑欣欣魂魄的那句颂子。
“生于春夏,终于春夏。
秋冬之交,东山之下。”
想不到,无意间竟然夜宿在东山之下的东山村,萧逸然平复一下心情,试探着问道:
“阿爷,村子里可有个叫王春夏的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