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着燕山府,以及皇上行踪的萧逸然母女,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圣驾还京的事情。因萧逸然的前世记忆告诉她,战争是在五年之后,所以迫不及待地再次给父亲萧国良写信,信中已不再是征求要不要搬到燕山,而是直接询问父亲搬迁的日期。
接到女儿来信的萧国良,看着手中的书信沉思许久。皇上虽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和辽国开战,但是从皇上的言行中知道,此战势在必行。燕山府毕竟是最前线,如果冒然让妻女搬来,实在是有些不妥当。可是,翻过来想,上一次身陷辽营,几乎是必死的局面,总算大同军来得及时,才侥幸死里逃生。如今自己已经五十四岁,转眼就是六十花甲之人,从亲情方面来讲,自然是渴望一家团圆。万一再有一次辽营之事,岂不是和妻女再无相见之日了吗?思来想去,萧国良最终下定决心,还是把妻女接过来吧。实在不行,等战事开打之前,再送走也来得及。
当即,萧国良简单写了封家书,内容很简单,就是派四位长随中的赵庆和钱军回去接萧逸然、孙氏母女前来燕山团聚。
寄走家书后,萧逸然和孙氏一直在家等着萧国良的回书。因皇上御驾亲征无终而果不说,还在五台山被十几万辽兵围困,差点难以脱身,所以回到京城之后,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命令兵部、户部、工部抓紧为雪耻之战做着准备,一时间闹得京城都有一丝紧张的气氛。同时,接连下了两道圣旨,其一是升燕山府知府萧国良为枢密使,兼燕山府知府,官居二品。其二是升杨业为大同、河北西路、河北东路三路驻军总节度使,负责统一调度三军。
萧府接到圣旨的同时,各部官员前来贺喜者络绎不绝。因萧国良远在燕山府,孙氏只能让管家协助外甥孙逊来接待众人。母女俩则在后院招待那些待女眷前来的客人,并让大腹便便的小喜指挥晴雯麝月,把所有礼物都登记造册,以备将来酌情偿还这些人情。
不知不觉间,忙忙碌碌就过去了一个月时间,季节已经是深秋。小喜也在八月初十剩下一个儿子,萧庆请夫人赐名,孙氏交给了萧逸然。萧逸然想了想,说道:
“孩子出生时,刚好是明月东升之时,不如就叫萧月升吧。”
随即想到了荒古时代自己的女儿萧月,又觉得不妥,刚要说名字不好,重新取一个。母亲孙氏却说道:
“好名字,就叫萧月升。月升日出都是好兆头,何况孩子是初十生人,很快就是一轮满月了。好名字。”
萧庆和小喜也喜欢这个名字,因小喜还躺在床上,无法给夫人和小姐施礼,就催萧庆道:
“快替我和儿子给夫人和小姐磕头。”
萧庆依言跪倒在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萧逸然打算重新取一个名字的念头,只好取消。
到洗三那天,萧逸然把当初在太仓,自己两岁时,爹爹送的金项圈送给了萧月升。孙氏也有礼物,这让小喜和萧庆格外感激。
赵庆和钱军是八月十七到的汴梁,天擦黑时进入萧府。当萧逸然和孙氏看完二人带来的书信,心中大定。不管地处北方的燕山府的冬天如何寒冷,气候如何干燥,经过上次萧国良身陷辽营的经历后,母女二人,尤其是萧逸然,要求搬到燕山的目的,已经不单单是躲避三皇子赵恒的纠缠了。两人的心思,和萧国良一样,都渴望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不再两地相隔,互相牵挂。
尽管在汴梁城里,不论是萧国良,还是孙氏都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亲戚故旧,不过来到汴梁这一两年,还是结交了一些人。尤其萧国良以前在吏部为官,参与主持了一届春围,还是有不少的同僚,以及门生。再者,天波府,礼部侍郎王大人府上,林晨,英惠公主等,走前都要打声招呼才好。
所以,让管家蔡旭领着赵庆、钱军,收拾前院。绣娘带领小杏、小莲、晴雯、麝月等收拾后院的细软等。萧逸然和母亲孙氏则忙着去各家各府辞行。母女商量着,先到有往来的萧国良的同僚家辞行,最后再去天波府,王大人府上,以及英惠公主处。
一天晚上,萧逸然随母亲拜客回来,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时,突然看到一卷宣纸。猛然间想起,这不是四月里自己过生日时,林晨送的吗?当时,萧逸然想要打开,被林晨制止了,说让自己回头再看。结果,那天下午被江宁来的两位舅舅,以及二表哥他们弄的有些乱,萧逸然也就忘记此事。看着眼前的宣纸,萧逸然小心打开,赫然发现是一幅画。蓝天碧水,莲叶田田间,一位明目皓齿的少女宛然立于水边。
“怪不得林晨哥哥当时说,不知道像不像,原来画的是自己。”
萧逸然看着画,一股甜蜜瞬间充盈心间。记得那年在西京洛阳的董氏西园看牡丹时,两人间的一段对话。
“林晨哥哥,于百花之中更喜欢什么花?喜欢牡丹吗?”
“没有人不喜欢牡丹花的雍容华贵,不过,相对于青莲的清丽高雅,我更喜欢青莲。”
“妹妹就像一朵青莲。”
萧逸然觉得心跳突然加速,脸上也热热的。怕被身边的晴雯麝月看了去,故意低着头,装作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