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月光下,寂静而苍凉,似远古铭刻的玉石头,记录着夜空下的点点滴滴。
龙家深门大宅内,一袭红袍的龙笑笑一道泼墨青山彩虹袖撞过去,公子哥龙强被撞得飞起,砸在坚硬的石墙上,口角渗出丝丝血迹。龙强英俊的面孔上散发出妖异的笑容,轻轻抿过嘴角的血迹,表情纯纯的与往日的阴狠截然不同:“姐,这样是不是会消消气?要不,你再来两下?”
一个白发老人拄着特制的拐杖,靠在回廊的石柱上,一言不发,望向龙笑笑的眼神,有疼爱、愤怒,矛盾的纠结在一起,只有颌下尺长白须轻微的颤动着。老人身后,凝立着几个健硕的身影,中年,表情与老人如出一辙。欣喜、幽怨、愤怒、兴奋、**,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龙笑笑,在龙家的地位,异常复杂。
龙笑笑望向天空明亮的满月,抖回双袖,看也不看一侧的老人,还有他身后龙家的精英子弟,即使其中包括自己的父亲。她对龙家有着复杂的感情,痛恨有点,愤怒有点,骄傲有点,希望有点,失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如同龙家老太爷与一帮叔叔伯伯辈的龙家核心对自己的感情一样,又爱又恨,混杂在一起,难以释怀。
仰起头,露出秀美的下颌,声音轻轻柔柔,湿湿濡濡:“你们对慕家小子已经足够看重,但还是把他看轻了。”
俊美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嫉妒:“姐,那他不值得你当街示爱,以身相许。”
秀美的脖颈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月光下,美得异常娇艳:“你们不懂,我是真得喜欢他。我龙笑笑可以为了家族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但绝对不会委曲自己去喜欢一个人,他慕黑值得笑笑托付终身。也许正是因为笑笑的这点坚持,才暂时挽救了龙家。你们有骄傲的资本,但你们不清楚慕家小子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也许近一段时间的地下势力的洗牌,可以让你们的心思有所收敛。”
白发老人皱着眉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你说得是事实。龙家不足以让你这样做,但你娘以命相护的龙家,值得你这样去做。其实,你一直是我们龙家的骄傲,墨青山的传人,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去做,我不敢想像,以你的骄傲,愿意如此委曲求全,这说明那个慕黑到底是怎样一个隐藏的奸雄!”
龙笑笑回转身来,月光下,美艳不可方物:“不要胡乱猜测,也不要试图去挑战他的底线。也许是上天在眷顾我,其实在我去墨青山学艺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拥有令人敬畏的枭雄本质。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禁锢,没有什么思想包袱,也没有什么不能使用的手段,尤其是,他有一颗惊艳绝世的脑袋,世人想要认清他,是需要付出无数的生命作为代价,但幸运的是,在我前去学艺的路上,就认清了他的内心世界,也就是从那时起,一个男孩子的影子,始终萦绕在心间,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龙家老太爷猛得一拄手拐杖,地面青石呈蜘蛛网般裂开,虎目圆睁,神光迸现:“笑笑,你是说七年前?”
龙笑笑笑意盈盈的望着老人,微微点头。她无法忘记,那个七年前只有十岁,却如一只猎豹一般纵横在方州城郊的原始密林,一张大弓,一把长刀。同样的,龙家老太爷也无法忘记,七年前,纵横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七大恶人,在方州城这个小地方,在城郊的原始密林中,被人一一虐杀,死状千奇百怪。
“七年前,我十二岁,偷偷从龙家跑出来,按照师父留给我的路线,横穿城郊原始密林,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七大恶人,他们正在戏耍、奸污一个可怜的被他们杀光同伴的女人,其中一个抓到我后,撕掉了我的衣服,露出我至今都难以忘掉的笑容,就在我快要傻掉的时候,一个男孩出现了,他如同一只隐藏于夜色中的猎豹,背着一张比他人还要大的桑木牛筋弓,拖一把比他个头还要高的开山厚背大砍刀,一露面后就再次钻入密林深处,然后如同一只狐狸般,设下一个个的陷阱,一箭一箭,一刀一刀,诱杀了七只恶鬼,剥皮去骨,死无全尸。然后,他拖着长刀,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声不吭,盯着我,足足盯了半个时辰,才折了一朵小花,插到我长发中,黑黑的皮肤,白白的牙齿,稚嫩的笑容,我至今印象深刻。他告诉我,把那些死人当阿猫阿狗就会好很多。”龙笑笑身体从颤抖到平静,脸上显露出痴迷的神情,月色下,温婉如玉,“然后他像一只幽灵,窜入密林深处,接下来我的师父就出现了,师父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很长很长时间,然后摸着我的头说,以后要嫁,就嫁给这个男人,而且,一定不要惹这个男人生气。在霓裳阁楼下,我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在城郊密林,在他十岁的时候,曾经想要杀掉的小女孩。”
龙强彻底呆傻:“十岁?十岁就有这样的心机?有这样的力量?太可怕了!姐,你是不是在说笑话?”
龙家老太爷的面色一下子苍老许多:“她没有说谎,七年前,方州城郊的原始密林中,确实有一个十分恐怖的存在,凡是为非作歹的恶人,到了那里,没有一个能够走出来,好多杀人越货的狠角色,都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