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素瞟了一眼诺盛生神情凝重的脸,又马上低头来继续捣鼓自己的腿。
一边小心翼翼地拆着木板上的绷带,一边哼着21世纪口水歌《小苹果》,对于他的到来冷漠而疏离。
诺盛生眉头紧拧,鼻翼翕动,嘴唇紧绷,怀疑地睖了一眼躺地上的萧虞忠,又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宋灵素。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挺了挺腰板,左手握拳靠在唇边,一副心事重重、暗暗着急、为难纠结的样子。
思忖了好久,他小心翼翼问道:“腿还痛吗?康复了吗?”
“当然痛,不过快好了,多谢陛下关心。”她面无表情,也不看他,继续拆着绷带。
太医谢利把她的腿用绷带绕了十几层,生怕木板会松乏。
诺盛生低头瞧着自己十指交叉缠绕的双手,声细如蚊:“其实,朕早就想来看你……”
她面无表情,冷言打断:“用不着对我关心,我承受不起。陛下还是少来这里,不然流言蜚语对谁都不好。”
他抬起头来,直怔怔望着她,愣怔道:“难道朕连来看你的自由都没有吗?你以为朕会畏惧那些流言蜚语?朕的真心,你为何不懂?”他失望而心痛。
“别虚情假意了,没必要这样子。你以为你能扛得住流言蜚语?能受得住,会是这个样子?”她舒展开眉头,砸吧着嘴唇,将拆了一半的绷带,又重新缠绕在木板上。
“你认为我虚伪?真的这样认为?”他眉头紧拧,曼声长叹,“唉——连你也不懂我。”心里可怜着自己卑微到跌落到尘埃里的灵魂,悲哀自己说真心话她也不能理解和相信。
她撇嘴垂眉,冷嘲一笑:“懂你有什么好处吗?”
“可是你根本就不愿懂朕,朕根本就走不进你的心里,你在疏远朕,朕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他似醒悟般沉痛说道。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那就识趣点,别一个人苦撑了,实在愚蠢。东西既然被你丢弃,就不要再捡回去了。你做的一切实在太伤人了。”她轻轻捏着双腿,无情敷衍道。
“朕想弥补……”
“好了,别说了,行吗?你的诺言说得太多了,美得天花乱坠,但从来都不可能兑现,就别给我希望的诺言了,不能实现的诺言对我而言就是最深的伤害。”她小心翼翼地下床,单腿跳着,蹲在萧虞忠身边,“你呢,要么睡床上,要么去自己房间睡,能不睡地板上吗?”
诺盛生消化着她说的每个字,猜测着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而不是那么说,甚至想要分辨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违心话。
“我还是回自己房间里睡吧。”萧虞忠惺忪睁眼,在她的搀扶之下起身。
“瞧你这个酒鬼,下次可别喝这么多了。”她这样说亦是告诉自己,以后少喝酒,这次喝得吐了真是狼狈。
“皇上哥哥大婚,心里高兴所以喝多了。”萧虞忠温柔一笑,又对诺盛生说道,“那小弟先回房间了。”
宋灵素生怕他走路不稳当,关切问道:“好好走,别摔着。”
诺盛生把宋灵素和萧虞忠的言行看在眼里,恨他二人指水盟松又暧昧不清的情谊,心里极度不平衡。
在萧虞忠前脚已经跨出门槛,后脚就要出门时,他猛然哼喝:“萧虞忠,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愤怒的情绪不能自禁。
萧虞忠本来笔直的腰板,被他这一哼喝,立刻软了一截。
他缓缓转过身来,谄媚一笑,道:“陛下,怎么了,说什么?”
诺盛生面容狰狞,狠戾恫吓道:“你太令朕失望了,朕要杀了你!”
萧虞忠面容平静,心里不满而愤怒,想要和他对抗。
但理智战胜了冲动,他膝盖一弯,立刻跪在诺盛生面前,哀求道:“陛下,小弟没有,小弟绝对没有做让陛下失望的事。请陛下息怒!”
“还说没有?那你怎么会和灵素睡在一起?说,你们到底做什么了?”
“我没有,小弟真的没有,我,我不是睡在地上的吗?”萧虞忠指着床前刚才自己睡的地板位置,又激动得结舌道,“是,是谁,谁编造的谣言?我真的只是睡在地上。”
他完全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睡在宋灵素的床上,他连自己怎么来宋灵素房间的都不明白。
刚才明明是睡在自己床上的,难道是梦游吗?
可他从来都没有梦游过啊!
偏偏今天梦游了,还被诺盛生撞了个正着。
作为男人,他当然知道诺盛生心里在想啥了,苦笑不已——就算自己有那贼心也没有那贼胆啊!
“那你睡地上有何企图?分明就是居心不轨,有企图!别把朕当傻子!朕已经原谅了你一次,没想到你再次让朕失望了!这样的你留着有何用?”诺盛生一副正义凛然又理由充分的样子。
“皇上,没有,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萧虞忠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知道皇上现在在气头上,越是解释只怕越糟糕。
他也知道皇上的气撒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