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儿发泄了一通,心情舒畅了一些,抬眼一望,正巧瞧见王芷儿从花园那头走了过来,想起老四一向和她交好,心底忽起了股怒气,提着裙摆就冲到她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姐,怎么,没去安慰我那四妹妹,反而来了这里?”王启儿道。
王芷儿盯了她一眼,懒得理她,径直避开,绕过她往前走,可王启儿就是来找岔儿的,哪会让她避开,身子一移,又堵住了,“别走,你怕是忘了我的身份了,我是郡主,你不过一介草民,跟你说话,你连礼节都不能周全,我便可以代母亲罚你!来人啊,拉住她,给我掌她的耳光。”
王芷儿停住了脚步,似笑非笑:“三妹妹,啊……不,郡主,被母亲骂了吧?所以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说得也是,三妹妹连三姨娘都可以推了下楼,又怎么顾忌我这个长姐,三妹妹何不仔细想想当日楼梯上的情形,你怎么就会把人推了下楼的?旁的人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她的双眼直直地望过去,直望进王启儿的心底,“三妹妹,别被人当枪使,还不自觉!”
王启儿只觉得她的双眼幽深如井,衬着清丽的容颜,竟让她有了股清凉之感,她猛地一激灵,便想起了当日,她身边是王凤儿,她当时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妹妹,三姨娘身上什么味儿,便还凑了过来……
紧接着,三姨娘便往她身上倒了去,她便顺手一推……
这些日子,有王芷儿时不时的挑拨,王启儿已不像以前那样对王凤儿言听计从了,如此一想,越想便越觉不对,早忘了想要教训王芷儿之事,呆呆地站着发起呆来。
王芷儿便也不理她,静悄悄地从她身边走过,扬长而去。
……
很快的,便到了第二日的午时,因有李迥之命,王府相关人等都聚集在大堂之上,有刑部之人在此,女眷便用帘子隔开,其它人等在堂外等着。
隔不了一会儿,李迥身着蟒袍,腰系玉制金带,负手走了上堂,直坐于上首,室内众人行礼之后,王齐恺便坐在了他的下首,其它人等,皆都站着,是没有资格去坐的。
“事中大人,现如今已差不多到了午时,想必您对此案案情已胸有成竹,便请王大人将本案实情一一陈述,以期尽快了结此案。”王秦月走到堂前,向王子钦道。
王子钦望了一眼帘子,向李迥行礼,“九王爷,依下官多方查证,死者范氏初初看来是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的,但经仵作用银针直刺进喉咙查验,银钗成黑色,因此,可以断定,范氏死于中毒,而且这是种慢性毒药,在烧尾宴的前一日晚上,便已毒性潜伏……”
王秦月道:“如此说来,事中大人所说那下毒之人,便是前一日晚上出入了范氏居所之人了?可依下官所查,那一日傍晚,只有王太傅去过范氏居所,莫非事中大人怀疑太傅下毒不成?”
此言一出,王齐恺虽端坐于堂前,脸色便沉了下来,眼神冷冷地直视王子钦,王齐恺此人素来看重清誉,最怕的便是不利于已的流言,只要这中毒事实既成,事后既使真凶不是他,但这流言一出,旁的人又怎么可能分得清事实真相,只以为他为掩罪行,找了个替死鬼。
世上之事,流言害人,便会入骨三分。
王子钦被王齐恺的视线弄得全身发凉,又看了看帘子后,定了定神,“郎中大人,这不过是仵作查出来的结果而已,下官还未说出结论,大人便随便臆测王太傅,不知有何目的?”
王齐恺原对王子钦生了厌心,此时听他伶牙俐齿的反驳,心中厌心稍去,微闭了双眼,端坐于堂前。
王秦月没想到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能讲个眉飞色舞的王子钦,会一语中的,堵得自己无话可说,怔了一怔,勉强道:“下官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据实述说。”
王子钦见这时常给他下绊子的上司居然还有词穷的时侯,不由信心大增,负手而立,道:“下官以上的陈述,只是仵作查验之事实,但范氏到底是怎么死的,却还有待查证,下官请王爷恩准,传证人上前,陈述证词。”
李迥望了望堂下王子钦,又顺着他的目光往帘子后看了看,便见到帘后那苗条的身影若隐若现,无来由的,便起了阵烦躁,垂了眼眸道:“准。”
王子钦拍了拍手:“请四妹妹上堂。”
王如芸被侍婢扶着,怯怯地走上堂来,半垂着头,连眼睛都不敢四周围打量,只在堂前跪了:“民女见过九王爷。”
王子钦温和地道:“四妹妹,请你将前一日晚间,王太傅去范氏院子里的情形说一遍。”
王如芸便把对王芷儿说过的话再述说了一遍,倒是没有什么差别。
她的证词一出,便将王齐恺往杀妾嫌疑上又推近了几分,让王齐恺刚刚转睛的脸色,便又暗上了几分。
陈留长公主便在帘后冷声道:“钦儿,你可得弄清楚才好,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
王子钦恭敬向长公主行礼:“母亲,孩儿省得……”又向李迥行礼,扬声道:“这一些,便是那凶手故意造成的假象,其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