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什么?”李迥目光幽冷。
顾海道:“没什么……属下也弄不清楚,只是感觉奇怪,那王子钦原来的叙述,杂七杂八的,可经过她一引导,居然会回忆起许多细微末节之事来,就连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就好像一幅图画,撕成碎片,而她,将它拼成了一整幅图,还原成事实。”
李迥神情淡然:“是么?”未了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哪儿学到了这些?哼,这个女人,当真得好好防范才行。”
顾海抬眼望了李迥一下,到底没有提醒他,一个时辰之前,他还要非除去这个女人不可呢,才隔了一个时辰,就只防范了?
牧杉送了王芷儿回来,迎面遇上了李迥两人,忙行礼:“王爷,那王姑娘小的已送走了,你可还有什么吩咐?”
李迥笑道:“这件事,你做得好,回头领一百两银子。”
顾海见牧杉神色不对,问道:“怎么啦?”
牧杉嘴里边嗫嚅:“王爷,王姑娘说得可真准,她说你会给我打赏呢!”
李迥心底又是一惊,挥了挥手让牧杉退下,皱眉道:“莫非她发现了什么?”
顾海也皱紧了眉头,“如果她连这个猜得到,那么,当真是智而近妖了……”
李迥道:“咱们还不容易抓住了那人的行踪,正好趁着这机会让那人和王太傅冲突……”
顾海也脸有忧色:“如果她查觉了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得好好儿安排一下才行。”
李迥哼了一声:“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将那人揪了出来,以洗脱王子钦的罪名,另一种,便是王子钦落罪受罚,王家的人,会分得清孰清孰重的……”他笑了笑,阴阴的,“这两种方法么,都会让王家人好受。”
顾海点了点头,“不错。”
……
“大姐姐回来了。”
王芷儿一进院门,便听到了王如芸欣喜的叫声,抬头一看,这院子里来的人可真齐全,王凤儿,王启儿,陈留长公主,以及王齐恺全到齐了。
王齐恺一见到她,便冷喝一声:“衙门重地,是你一介大家闺秀应当去的地方么?说,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要害得王家再引祸端才甘心?”
陈留长公主在一边劝着:“老爷,您别生这么大的气,芷儿行事虽鲁莽,但也是一片好心,他们兄妹情深,一听到钦儿被捉了的消息,哪里还忍得住?”
话说得惶然大气……但这老父听了,听怕会更加光火……王芷儿垂了眼眸想。
果然,王齐恺道:“你眼底只有你那大哥,可还有王府?还有你的爹娘?衙门之地的行事规则,你一名闺阁女子又怎么弄得清楚?那九王爷又岂是好相与的,你这么冒冒然上门,就不怕拖得整个王家被你连累!”
谢氏直抹眼泪:“芷儿,你这是怎么啦,娘亲不是告诉过你,一切等你父亲回来再说么?”
王凤儿与王启儿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兴灾乐祸之色。
王芷儿抬起头来,眼泪直掉,“父亲大人,女儿也是一时情急,怕兄长会慌了手脚,所以这才急急忙忙地赶到宪台,想要安抚大哥,告诉他,母亲不过对他整日游手好闲不满,才不理这事的,只要他日后改了这脾性,肯上进,母亲定会想办法让大哥脱罪的,要他放安心……”
王齐恺一顿,回头看了陈留长公主一眼,“是么?”
王芷儿满脸皆是对陈留长公主感谢慕孺之情:“母亲对大哥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大哥受了此次的教训,定不会再象以往那样游手好闲了!”
哼,不是说一片好心么,那么,咱就把你这‘好心’宣扬得所有人都知道,这府上,除了谢氏相信你一片好心之外,精明的附马爷,可不太相信。
陈留长公主没想到这等阵势,她非但没有慌张,反倒噼里啪拉里把谢氏去求陈留长公主,陈留长公主不理那件事给扯了出来,让自己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她尽然敢!
陈留长公主暗暗咬牙,看了一眼王齐恺沉沉的脸色,心底又是一阵心酸,他在怪我,他竟然敢怪我!
这次真是思虑不足,竟让陈嬷嬷去办这事!
陈留长公主勉强笑了笑:“老爷,不如进屋,听听芷儿怎么说,见到了钦儿没有,可有没有受苦?”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应该做的事嘛!
王芷儿扯了扯嘴角。
一进了门,王凤儿推了推王启儿,王启儿便哼了一声:“大姐姐可真本领了,父亲还没决定怎么做呢,你便独个儿做了主张,去了宪台衙门,一介闺秀,也不怕丢了父亲的脸面?”
王芷儿笑了笑:“三妹妹教训得是!”
王启儿才一怔,王齐恺便冷声道:“闭嘴,有这么对姐姐说话的么?”
王启儿一瞬间眼框底便蓄满了眼泪花儿,转头望向陈留长公主,她却连眼角都没扫她一下。
王凤儿也愕然了,往日里只要她们两人再挑拨挑拨,父亲与母亲定会责罚那所谓的大姐姐一通的,哪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