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的脸红了红:“难怪你不知道,前两年我只给你哥提过……这是你父亲当年娶我之时答应的,你父亲对娘算是仁义的了,我们虽有婚约在先,但到底人家是公主,所以他答应了谢家,公主虽为正妻,但我生下的儿子,却是可以承继你父亲的爵位的,并向皇上求了恩准,钦儿十八岁皇上下承爵文书,日后以庶长子身份承爵,这也是公主应承了我的,公主身份高贵,她的儿女们都得了皇帝封赏,这爵位对她来说,不过锦上添花而已……这还是她主动提出,老爷答应的呢……而老爷也向我立了誓言,我生下的女儿,定会给个极好的前程……”她叹了一口气,“名份要来做什么,不就是替你们打算?当时你父亲那么为难,一心想着我,而公主又……所以……”
王芷儿豁然开朗,她那兄长,是明打明的富二代加官二代,而且在一出生就定下来了的,不用奋斗就能得到,他怎么能不学得那纨绔的作派?
也难怪这陈留长公主想尽了千方百计地打压谢氏及其子女,她那父亲,也是个极端自负与自尊的人,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拿捏住长公主,娶便娶了,怕人家掌控不住,还增加了这么多条件。
她垂下眼来,遮住了眼底的冰寒……今日这一切,都是她那父亲造成的。
王芷儿笑道:“娘亲,爹爹对您真好。”
谢氏的脸上起了层红云,如晴天染润,她垂头道:“她到底是公主,是皇家子嗣,你父亲为了我,差点儿抗旨,惹下大祸,这些年虽然多少受了点儿委屈,但眼看着你们渐渐长大,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王芷儿额头黑线更多,也知道一时半会儿很难转变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作为庶长女,王芷儿为何会被永阳公主几次三番的欺侮,看到谢氏,一切都找到了答案。
可她的前世,打的交道最多的是罪犯,她最擅长的,也是找出人心中的黑暗面,任她的直觉,那陈留长公主不简单。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见外边如风一般卷进来一个人,没揭开帘子,直撞了进来:“二姨娘,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公子失踪了。”
谢氏手里的绣架绷子一下子跌在地上,脸色惊慌:“南顺,什么事?”
来的是跟随在王子钦身边的书童南顺,他满都是汗,气喘吁吁,只会反复地道:“大公子,大公子……”
王芷儿冷声道:“大公子怎么啦,你跟丢了大公子,想死不成,还不快说!”
南顺这才一惊,缩了缩头:“奴才已经好几天不见大公子了……”
谢氏吸了一口气,便往后倒了去,捂着胸口直喘气,哆嗦着嘴唇道:“他去了哪里,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怎么会失踪的?”
王芷儿见南顺眼神闪烁,暗叫不好,当既上前,冷声道:“南顺,我看你不想活了,弄丢了大公子,还敢满嘴谎言,看我怎么刨制你!”
南顺被她冷冷的眼神一扫,吓了一跳,垂了头喃喃不出声,王芷儿心知有异。
谢氏捂着胸口缓过气来,“还不快说,大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王芷儿却冷笑:“娘亲,您不必再问他,这奴才已不是咱们的奴才了,来人,找了人牙子来,将他卖到南疆做苦力修长城去!”
南疆做苦力修长城?去那里的人可全都是死囚,去了就回不来了!
南顺大惊失色,爬到谢氏面前:“二姨娘,二姨娘,小的一时失言,绝不是大小姐嘴里所说的那样,小的对您和公子忠心耿耿啊……”
四个健妇站在门前,犹犹豫豫,谢氏到底是大家出身,心底最紧张的是一双儿女,加上贵族天生不把奴才当回事,以这奴才低下的身份,竟然也敢拿她的儿子作伐,她恨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不是钦儿带你回来,你还四餐不继在街上当小混混呢!还不把他叉了出去!”
那四个健妇这才进门,四只大手如提小鸡一般将南顺提起,南顺还怎么记得陈嬷嬷许给他的荣华富贵,此时才记起他的卖身挈是在二姨娘手里的,她想让他死,他便会死,他立即道:“奴才想起来了,大公子只是并没有失踪,只是留恋在花香满月楼不出来,奴才怎么劝也劝不住,是奴才一时情急……”
王芷儿一摆手,那四名健妇左右望了望,竟被王芷儿眼底的冷意看得心底一惊,不知道怎么的,便按照她说的,松了手,放了南顺落地。
南顺跌在地面,涕泪交加,把头磕得砰砰作响:“二姨娘,小人这次说的全是真的……”
王芷儿止住了他,转身对谢氏道:“娘亲……”
谢氏会意:“你们先出去吧,在外边等着,别让人进来。”
屋子里的只剩下三人。
南顺哪里还敢胡言乱语,恨不得掏心掏肺地把所有事儿全都说了出来,“一连几天,大公子都宿在了花香满月楼,小人怎么也劝不住,眼看不是事儿,小人这才寻了空儿,急急忙忙来向您请命。”
他见王芷儿眼睛一眯,忙赌咒发誓,“小人说的全是真的,小的什么身份,如果老爷知道了这事,小人的性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