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白塔底层大殿。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离寰与星缘穿上儒家尊贵客人才配穿着的泼墨经纬长衫,离寰手中拿着《论语》《中庸》两本古籍,而星缘则手捧着《大学》《孟子》两本典籍,穿过漫长的台阶,一连走过三道水幕,这才到达长宁白塔之中。姬鹿城中讲师以上的儒家修士都站在大殿两侧,大殿中央站着周青峰和朱长罗两人,两人此时也换上了儒家的尊贵服饰,从胸前所悬挂的符印可以看出,两人已是大儒师的级别。“北原离寰,南疆星缘,愿文圣学说福泽绵长,愿天下苍生皆得仁世……”朱富贵已被朱长贵一个耳光抽得半死,百年禁闭直到他想清楚何为仁世才能放出。
“好,从即日起,离寰和星缘便是我姬鹿城的客卿长老,更是我儒家浊流的尊贵客人,但凡大儒师以下业位者,皆要听从两位客卿长老吩咐。当然,若是此二人有违文圣思想,凡我儒家弟子皆可杀之。”朱长罗缓缓读完册封敬文,将两人手中四书恭敬地请回大殿的壁龛中,这才算完成了全部的册封礼。“两位长老,可有什么疑惑,亦或者是不解?”
“周上师,疑惑和不解这两个词有什么区别吗?”离寰早就看周青峰不爽了,刚好抓住把柄好好戏耍一番,全然不顾在一旁不断使眼色的星缘。“我初涉儒教,实在不懂这些,还请周上师好好为我开导一番。”
周青峰鼻腔之中发出一声轻哼,缓缓说道:“所谓疑惑,靠自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症结所在,只知病根却无法救治,需要他人妙手方能回春;所谓不解,只是一时,见得世面多了也就解了,儒家讲求内圣外王的境界,假借外物,如何能成就本我?儒尊成祖无一神器,连本教的三大神剑都由其余长老把持,靠着赤手空拳便稳坐儒尊之位,不知道这样说,小长老有没有清楚啊。”他人没有看见,周青峰当然看到离寰用了太多的神器才生生将朱长罗吓退,所以在这里敲山震虎,告诫离寰莫要仗着手中神器便以为自己可以横行人间了。
“周上师所言不虚,前不久,有位茅山高人也曾这样教导过晚辈。”离寰虽然听得不是滋味,也知道自己这一场武斗赢得不光彩,反而在心中对周青峰多了一分敬重,但凡心存仁念,各个皆可成文圣。
“茅山一脉,扛鼎人间道门,所修阴阳两道,也是不凡,这些年来的做派也却是可圈可点,比起碧落神国之流,不知高尚多少。”朱长罗点头赞许道:“八千里之外有十数婆娑境修士正在靠近姬鹿城,想必那便是长老口中所说的茅山修士吧。”朱长罗一席话直把离寰惊得一身冷汗,此人不过是四大天劫修为,神念却已经能穿透万里的距离,这是什么怪物?自己所能侦测的范围只不过五百里之内,这样一比较,若是朱长罗真要杀他只怕自己已经投胎去了。
“这姬鹿城中大阵有些特殊,不要紧张,老朽没有这样的本事。”朱长罗似乎看到离寰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安,轻轻一笑:“茅山婆娑境修士尽数到达东荒,该是为了玉皇谷中的两仪微尘符箓吧。”
“嗯,这也是还晚辈清白的好机会,找到两仪微尘符箓,找到杀雷罡和崂山掌门的真凶,这也是我此来东荒的目的之一。”离寰眼睛落处尽是儒家的典籍,其中不乏别家思想,融于一体浑然天成。“想不到儒家竟然也分清浊两派,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儒家也分身份贵贱?”
说到这里,朱长罗轻轻一笑:“便如道家阴阳太极般,只有阴阳鱼合在一处才能称为太极,世间没有绝对,长老能找到至善之人,亦或者是至恶之人吗?儒家修习法门分为清浊两派只不过为了符合儒家教义,只不过是为了适应天地大道而已。清者以出世为修行,以天地大道,自然法则为师,修行至善至简之根本法门,从本源开始寻找万物;浊者以入世为修行,以世间万物,爱恨情仇为师,修行至繁至朴之衍化法门,从万物中寻找本源。是以儒家分为清浊两派。”
“儒家教义能否解释天地法则,生死轮回,因果报应?”离寰脑海中像是朝阳破开云海,露出白茫茫的光影,大道的雏形,似乎已在眼前。
“儒家教义不能解释,却能演示。”
“这是何意?”星缘已懂朱长罗所言,离寰却还是一知半解,于是补充说道:“我想城主是想说三千大道皆能演示天地法则,生死轮回和因果报应,而非只是儒家教义。道便是道,不拘泥于一家之言,对吗?”
朱长罗哈哈大笑:“长老天资聪颖,果然是一点就通。儒家教义只是一个途径,却不是唯一。”
“却不知道是哪位儒家高人分开这清浊两派,当真是大智慧。”星缘和朱长罗你一言我一语,将离寰在内的一大批儒家修士晾在一旁,如听天书。
“第七代儒尊伯庸。”朱长罗轻叹一声,似是在感慨斯人已逝:“当年儒家刚刚历经焚书坑儒大劫,天下儒生惶惶不可终日。儒尊伯庸在雨夜信步河岸,见得雨水冲刷泥土漫入河流之中。只见那泥浆缓缓融入河水中,最终两者同化,由此感悟出大道至繁至简的大学问,所以另辟蹊径,以清流和浊流两者博弈般的格局重新组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