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风散了他的满身神通,只是神色凝重的举起了手,让围观的人都看见了他手中握着的那一小块破布。
那布片约有半尺见方,淡蓝色,粗棉布。
众人均不明所以的看着周道风,不知道他举着这块布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周道风转了一个圈,保证所有人都看见了他手里的布,这才慎重的说道:“大家可都看清楚贫道手中的这块布了吗?这乃是刚刚贫道与那冤魂斗法,从他身上扯下来的。你们可有人认识这块布吗?”
人群发出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大家都看着那块很平常的布,有些眼熟,又不能确定到底在哪看过。
元无缺也站在人群里,他身边的人正想跟他讨论一下那块布的来历,却是一眼看见了元无缺身上的文生袍子,不由得眼睛一亮,破口而出道:“咦?你们看,那块布是不是跟小元身上这件袍子的料子差不多啊?”
他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都朝着元无缺看了过来。这样一看,果然元无缺身上这件书生袍子的衣料无论是颜色还是质地,都跟周道风手中拿着的那块布差不多。
立刻就有那心思活络的人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着,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了起来。
周道风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人群中的元无缺,说道:“这位小兄弟,可否请你过来一下,让贫道看看你的袍子?”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元无缺神色淡然的走入了场中,让周道风拿着那块布料在他身上比对了一下。
周道风微微点头,“不错,这块衣料跟这位小兄弟身上的袍子差不多,不过更旧一些罢了。”
人群里有个人喊道:“道长,我们庄户人都不穿这么浅的颜色,只有那些读书人才爱穿这个,难道说,那个冤魂也是个读书人?”
众人立即被启发,纷纷想起死去的叶孝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十六岁中了秀才,去年进京就是为了要考举人的呀。
难道说,那个冤魂正是叶孝吗?
可如果他是叶孝,他干嘛要附身在叶顺的身上,害自己的亲兄弟呢?
思维顺着这个方向一想,大家立即想到,叶孝亡故这一年的时间,叶顺一家是如何欺负孤儿寡母的张巧娘的,众人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
是啊,任谁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被人欺负,恐怕也都会忍不住怨气冲天,就是变成了鬼也要跑回来算账的吧。
哎,原来这一切都是叶老二他自作自受啊!
农户人家还是朴实的人多,这样一想,对张巧娘母子几人便多了一些同情,对叶顺更多了几份鄙夷。
“周道长,我认得这块布!我先生叶孝在世之时,常穿这样颜色的一件袍子,就连小生身上这件袍子,也是先生送给我的。在我们石头村穿这样衣料的,便只有先生和我两人了!既然这块布不是从我身上扯下来的,那就一定是从我家先生的袍子上扯下来的!道长,那个冤魂就是我家先生叶孝啊!”元无缺忽然大声的说了起来,俊秀的脸上满是哀戚,激动的抓着周道风手里的那块布,眼角都微微的红了。
周道风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凝重,贼眉鼠眼的五官竟然看起来有了几分正气凛然,大声说道:“如此看来,这冤鬼也许就是这家故去一年的大儿子!贫道本想将他捉住,不成想,这冤鬼非常聪明敏捷,竟然从贫道手中逃走了。”
周道风带着一丝遗憾的叹息着,元无缺却是一把捉住周道风的手,激动道:“我家先生在世之时最是聪明,人称赛诸葛!周道长,没错了,一定是我家先生的亡魂!”
周围的人符合道:“是啊,是啊,叶孝从小就很聪明,无论读书还是干农活可都是一把好手,他活着的时候,谁家里有事都愿意让他帮忙参详参详,他的点子比里正和族长还多呢!”
叶氏族长家众人的脸色当时就有点不好看了,他们当然知道叶孝的厉害。也正是因为叶孝太厉害了,所以才招了他们的嫉恨,所以才会在叶孝死了之后,很容易就被叶顺说服,一起去搞叶孝的老婆孩子。
“先生啊,先生!你死的好冤啊!你到底有什么冤屈,有什么牵挂?你都告诉学生吧,学生肝脑涂地也要为您办到!先生,先生啊!你在世之时经常帮助乡里乡亲,大家都记在心里,你有什么未了的余愿,你说出来,大家会帮你完成啊,先生啊……”
元无缺忽然噗通跪倒在地,对着叶家大门口,情真意切的声声呼喊着。
他的声音饱含热情,态度极为真挚,可谓哀声凄婉,声泪俱下,令围观者听之无不动容。
众人纷纷想到叶孝的好处,想到过去曾在叶孝那里受过的恩惠,一时间都是心中感慨万千。有那感情丰富的,更是忍不住偷偷的抹了眼泪。
小酒馆的老板也站了出来,附和着元无缺的呼喊,双眼通红的喊道:“对!叶孝兄弟,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兄弟我愿意替你完成!你有什么牵挂,你都说出来!石头村的人虽然穷,但是最重感情,既然往日受了你的恩,现在就一定会还你的情!石头村没有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