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啸在这之前,只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姓赵,出身豪门,其余的一概不知,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郝啸对父亲的记忆完全停留在那短短的一天之中,那一天也成为他心中刻骨铭心的恨!当他的记忆被重现时,那股恨意又难以遏制的涌上了心头。
胖子知道蜃鬼弄出这么一段东西肯定暗藏杀机,但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可能对郝啸十分重要。所以,他即使看出了不妥,也仍旧耐着性子没有贸然出手。
郝啸强压着心中的杀意,缓缓举刀指向蜃鬼:“别在那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哈哈……”蜃鬼笑道:“这段记忆不是你的,是赵俊锋的。如果是你记忆,你看到的画面中就不会有自己了。”
郝啸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持刀的手臂不自觉的颤动了起来。
蜃鬼得意洋洋的道:“让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四十年前,我遇到到了一个叫赵正林的聪明人,他舍弃了自己的朋友,跟我签订了一份生死契约。我传给他蜃龙秘法让他得到想要荣华富贵,他把自己的子嗣送给我吞噬。一直以来我们合作的都很愉快。不过……”
蜃鬼话锋一转:“赵家出了一个为了妻儿不要富贵,甚至连命都不要的傻瓜。他就是赵俊锋。他狠心骂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带走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化妆成一个术士,跑进四爵县里诱骗那四个傀儡进入土城,赵俊峰仗着学过几分法术,跑来找我拼命!哈哈……,他死得惨那!”
蜃鬼声如夜枭嘶啸道:“他被我剥皮抽筋,敲骨吸髓,足足哀嚎了一个月才断气。你知道么?我并没打断他全身的骨头,而是给他留了一只手。每当他想用那只手自行了断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不让你死时,你要是敢死,我就告诉赵家拼尽全力找到你的私生子,把他送来给我。’哈哈哈……,他为了你,连死都不敢哪!好好的一条硬汉子,也会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放过你们母女,过瘾,过瘾……”
郝啸如遭雷击般的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身形,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东西想不出来。
他恨了生父赵俊峰十几年,如果不是母亲临终时,一再叮嘱郝啸不能弑父逆祖,他只怕早在十年之前通过术法找上赵家了。
现在,蜃鬼却告诉他,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竟然在生命去补偿了他缺失的父爱。
郝啸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举刀指向蜃鬼:“我不信!”
“不信?你看看这是什么?”蜃鬼冷笑声中,土城周围狂风乍起,呼啸的劲风将一具尸体卷到了郝啸眼前。
那具已经风干的尸首,双腿与左臂像是被铁碾子压过的面皮,松松软软的垂在身体上,唯独一条保存完好的右手,还弯曲着搂向怀里,他的手臂之间虽然空无一物,可尸体的脑袋却半垂在身前,像是要用脸去蹭他臂弯里的东西。
郝啸只看了尸首一眼,一段影像就排山倒海似的冲进了他的脑袋。
他分明看见:
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拖着已经扁平的肢体蜷缩在一座岩洞的墙角里,尽可能的扭着身子把脸转向别人看不见的角落。
他的右手好像还在脖子下面使劲挖着什么东西?
蜃鬼冷笑的声音就在他身边不停的回荡:“想挖断气管儿自行了断么?你再挖一下试试。我保证,立刻通知赵正林让他挖地三尺,把那母子俩抓到我的面前。我要让你看着我拧下你的儿子的脑袋,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怎么抱着一具无头尸体,死命哭号!”
“不……”缩在墙角赵俊峰高高扬起了还沾着肉丝的手指:“求你放过……放过他们母子……,你打断我的手吧!打断我最后一只手,我……”
“不不不……”蜃鬼戏谑道:“那么做可就不好玩了!我偏要留着你的手,等你忍不住自杀的时候,就是那母子俩的死期!嘿嘿……”
“啊——”赵俊峰发出一声哭也是嚎叫,张口向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下去。在令人发冷的“咯嘣”声中,他生生咬断了自己手筋。
赵俊峰含着鲜血哀求道:“我不会自杀了,求你放过他们母子……”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饶你?给我吐出来……”蜃鬼的利爪生生****了赵俊峰的嘴里……
赵俊峰死了,他临死前一直搂着手臂,用脸在空气中来回摩挲,好像他臂弯里正抱着一个酣睡的娃娃——他是在回忆,那张小脸曾经带给他的细腻与温暖……
“啊——”郝啸声嘶力竭的哭喊中,双手抱着脑袋摔倒在地上。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生是死的不再动了。
“兄弟……”双目尽赤的胖子挥刀往蜃鬼的方向狂劈了过去,银白色刀风暴走数米,将立在城头上的尸首一刀劈成了两半。
蜃鬼的声音却仍然在土城上空来回飘荡:“没用的,我的本体不在这里,有跟我拼命的功夫,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胖子手持龙怒,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指了过去。
蜃鬼的声音却飘忽不定的流转在土城四周:“那个血蛊怨女呢?我知道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