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郝啸等人走出地下密室,数以百计不死甲士已经聚集城头,严阵以待。城头上不仅兵器林立,战旗遮天。甚至床弩和红衣火炮都一样俱全。
胖子不仅小声嘀咕道:“你当年到底炼制了多少傀儡?”
“战死的兄弟有一半以上都炼成了傀儡。当年我们撤退藏兵谷时,知道这里地势狭小不可能容纳太多人进驻,进来的活人不超过三百。”
湘子说话间率先走上了城头,指着对面的山崖道:“蜃鬼应该在那!”
郝啸顺着湘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只看见一股贴着千仞绝壁旋动的罡风。
风,本应该无色无形,可是卷动着黄土罡风,怎么看都像是一条盘旋在崖壁上狰狞咆哮的狂龙。即使遥距千米也同样给人一种即将席卷大地的惊惧。
郝啸为了弄清罡风为什么偏偏不上不下的停留在崖壁中间,干脆从大猫那里弄过来一架望远镜,重新往山崖上看了过去。
此时,盘旋的罡风正像是一条在崖壁上蹭磨鳞甲蛟龙,每每旋动一次身形都要带着一层被风化了的石屑。被蹭开的崖壁上渐渐的露出了一个个人形的凸起。看上去,就像是有一排被灰石抹进山崖的尸体,在狂风的作用下被吹了出来。
片刻之后,崖壁上露出了一排清晰的人形,那些藏在石屑背后的尸首像是正要从幕后走向台前般的呼之欲出。
终于,郝啸从望远镜里看见了一张风干之后的人脸,再往下去,就是刀口满布的粗麻短衣,那些尸体的衣领还算完整,从胸口稍微往下一点地方却被刀豁成了两半,两片敞开的布衣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在风中左右扇动,衣襟下的胸腔除了透着一片腊肉般的暗红之外,看不到半点内脏的痕迹。
旋动的罡风还在一点点的剥落着山崖上的石皮,失去支撑的干尸也跟着从山崖上脱落下来。
头下脚上的砸落半空的尸体,还没落下多远就被捆在他们脚上的绳索,给倒掉在了悬崖顶上。方才还在卷动山壁的罡风也跟着下沉数米,落在尸体下方不远的地方继续凌空旋动。
郝啸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那些尸首忽然间动了起来,有些像是被吊在鱼钩上的草鱼一样把身子弓了起来,一上一下的挣命弹动……,有些却像是被拎着腿儿的飞禽,来回扇动的双手死命的挣扎……,但是,不管他们用什么方式在挣扎,双手都在不断摸向自己腹部。
“呵呵呵……”一个如同夜枭似的笑声,从崖壁上冒了出来:“看到了么?这些个叛逆,当年就是这样被我们剖腹开膛,用绳子绑在脏器上再一脚踢到崖下的。那根绳子呼的一下,把他们心肝脾肺统统都给拽了出来。他们当时那么蹦跶着往上乱窜,就是要看看自己内脏哪儿去啦!”
“蜃鬼——”湘子眼中瞪除了血来。
蜃鬼呵呵笑道:“我当时可是特意把这段记忆封在了他们脑袋里啊!没事儿的时候,就把他们放出来看看。这可比,看名厨做风鸡有意思多啦!叫啊——,哭啊——,哈哈哈…”
上百具尸体声嘶力竭的哭号,几乎压过了刺耳的风声,在山谷之中盘旋回荡。听上去就像有难以计数的冤魂,在土城四周纵声嘶嚎,不论把脑袋转到哪个方向都会听见刺耳的哭声。
“不死甲士,给我……”
“别动!”郝啸伸手制止了湘子的命令:“他在扰乱你的心神不要上当。”
“有意思!”蜃鬼好像能听见郝啸说话:“既然你们不动手,那我可动手啦!”
蜃鬼话音一落,那些刚刚还在死命挣扎的尸体,忽然躯干笔直垂了下来,平伸双手抓向了山壁,从山体上挖下大大小小的石块,往罡风中间投了下去。
“嗖——”
一块脸盘大小的石头被旋动动罡风给甩了出来,像是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啸刺耳的劲风砸向了远处的土城。
“爬下!”大猫本能选择了卧倒。
她的身体刚刚着地,就见穿着几只穿着战鞋从自己眼前闪了过去。紧接着,岩石崩碎的巨响就在她头上骤然咋起。等她抬头看时,却见到几个不死甲士,强撑着半身重盾挡在了他们头顶。
****的石块此时,正像是暴雨一样倾泻在土城上方,密如鼓点似的巨响,就在距离他们头顶不足两米地方连绵不绝的生生爆裂。
并排站立的不死甲士,笔挺的双臂已经开始频繁的震颤,双脚也慢慢的踩碎了城墙上的夯土,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的下沉。
从他们头上洒下沙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渐渐连成了十几道像是流沙似的细流。那是半身重盾承受不住岩石的撞击,逐渐开裂的结果。用不了多久,挡在他们头顶的盾牌就会被岩石砸碎。
到了那时,不要说是郝啸他们,就连他们藏身的土城也会在岩石的连续轰击之下土崩瓦解。
胖子急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快点还击呀!”
靠在城垛上的湘子道:“火炮、床弩的射程不够,打不着山崖。你们快点趁着甲士还能顶住,出城去吧!”
“不能出去!城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