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丝血色,也许对当事人来说,无疑如山崩地裂,但是对于那些住在天之上的人来说,不过是踢掉了一个小小的蚁丘。讀蕶蕶尐說網
蒙古的小王子博迪阿剌克汗,自然是这世上住在天上的人之一。
他目送着张陌出来大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就在张陌离开不久,小王子也下令拔营,带着十万部众,离开了宣府地界。
张陌一无所知的和那五千轻骑一起,迎着如血的残阳,踏上了前往马市的路上。
而李立三和刘彪,早赶在陆炳和张陌之前到了马市,他们也正是为马市渲染血色之人。
他们在马市挥刀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陆炳带着宣府五千精兵还在半路上奔波。而张陌也不过刚刚出发。
陆炳不知道张陌布下的棋子已经开始扫尾,防止更坏的结局。更不知道张陌随着五千蒙古轻骑,已经在来的路上。
而张陌也不知道,陆炳居然会如此干净利落的整合了宣府大营的力量,并且有余力连夜奔袭马市。
这一刻,天如青烟,色如淡墨。
这一刻他们都在路上。
夜色渐凉,丝丝凉风仿佛在马蹄和刀光中不断破碎,融合,最后竟然成了骑士耳中猎猎的风声。
李立三和刘彪带着东厂的杀手,出没在马市的各个位置,收割着一个个绿林豪客或是白莲圣徒,以及各个势力的代理人的脑袋。
只要是可以……甚至只是可能,拿的出直接证据对厂公陈洪不利者,都在这次收割的序列。
他们坚信,只要过了这一关,没有人敢面对东厂这个国家最血腥暴力的机构,更没有人敢去去找自己主子要公道。
所以他们毫不手软,毫不迟疑,毫不顾忌。
而李立三和刘彪的身手,以及东厂层出不穷的机关暗器,让他们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没有了最后一点阻碍。
他们肆意挥洒。。
可是就在他们挥毫,要落下最后一笔之事,马蹄声,轰轰的脚步声,和洪亮的军号撕破了夜空,惊醒了皓月,也撕破了他们的画卷。
李立三和刘彪对视一眼,悄悄收敛了人马,他们决不能落到陆炳手上。
而在马市的营地外,一声声高亢的号令,指挥着五千兵马,包围了整个营地。
“弓箭……!”
“准备!”
“一队!”
“放!”
“二队上前!”
“放!”
。。
“骑兵!”
“冲锋队形!”
“刀!”
“冲!”
。。
破空声!喊杀声!嘶鸣声!金铁声!
陆炳端坐在马上,火光在他面上摇曳。
陆炳没有脱下大红的斗牛袍,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银铠,护住胸腹,手腕上绑了两个牛皮护腕,防止斗牛袍的大袖妨碍战斗。头上的官帽去了,带着一条护额,绑着头发。
陆炳望着陷入一片混乱的马市营地,又看了看,在一旁发号施令,竭力表现的李瑾,不禁点点头。
这个李瑾算个将才,排兵布阵井井有条,进攻势如破竹,又不会顾此失彼。
在李瑾的指挥下,只一会,大明军队就突破了驻扎在马市营地前的蒙古骑兵大营,陆炳甚至可以看到,白天遇到的那些蒙古骑士,留下了一地尸体,丢盔弃甲的抬着他们的将军,慌乱的突围而去。
李瑾并不贪功,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因为贪功反而造成行动失败,他知道陆炳想要什么。
陆炳所欣赏的,也正是李瑾的这个优点。
而大明的士兵,虽然奇怪为什么搬饷银变成了袭营,但是他们看到蒙古人后,边军对蒙古人天敌般入骨的恨意,让他们放下了疑问,一心完成李瑾的号令。
五千兵马,对着小小的马市营地,如秋风扫落叶,只半个时辰,营地便安静了下来。
李瑾拱手对陆炳道:“大人,我们入营吧?”
陆炳点点头,驱马向营地而去。而李瑾,还在不断的发布一个又一个的命令,很快把马市布防的水泄不通。
陆炳下令道:“将人和货物分开,彻查!”
跟着陆炳前来的二十名锦衣卫,领命而去。侦缉查办正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不一会就有结果呈上。
“死了?”陆炳冷哼:“看来有人先动手了,想杀人灭口?”
“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老鼠挖出来!”陆炳下令道
“一个个帐篷、营房拆开来查,敢反抗着,携带兵器者就地格杀!”李瑾接令,吩咐下去:所有活着人都押到空地上来!”
就在马市营地一片混乱之时,之前突围出去的蒙古骑兵,和赶来撤市的那五千蒙古骑兵汇合了。
“马市已经被包围了!?”张陌又惊又怒,咬牙切齿。
和陆炳的交手,从离京开始就处处慢一步,一点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