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闪烁着寒芒的刀尖看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
如果我现在能够呼吸,我肯定会大口地喘气。
虽然我没有真个将自己的脑袋撞到那刀尖上,但是我可以预想到,一旦我的脑袋被那刀尖穿透,我极有可能再也抬不起头来,或者直接会在这里魂飞魄散都说不定。
不过那道让我感觉凉爽的暖流让我在危急时刻清醒了过来,而我也意识到,恐怕就是当时那狱卒在暗中给我的东西开始发挥作用。
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我发现,就算那样开始发挥作用,我依旧不能将之拿出来。
虽然看不了,不过这样东西却可以保证我在这刀山上不会迷失,以致于有生命危险。
而当这样东西发生作用后,令我欣喜的是,先前我身体上模糊的地方开始渐渐凝实起来,直到我的魂魄之体重新能够让我清晰地看到,这种修复才停止,而在修复完毕之后,那股凉爽的暖流随之消失。
这暖流一消失,刀山给我的压力顿时又强烈了起来。
抬起头看向前方无有终点的刀山,我或多或少意识到,白无常会让狱卒给我那样东西,为的恐怕就是要在这刀山上磨砺我的魂魄。
作为一个修道之人,魂魄自然是重中之重,绝大多数的术法施展靠的其实并不是肉体,而是靠一个人的精神灵魂,只有魂魄强大了,精神才足够坚韧,灵魂也足够强大。
而一个人想要脱离人的范围,第一步便是要证位成为地仙,地仙是没有肉体的,只余留下魂魄。
从这也可以看出,如果魂魄不够坚韧强大,如何支撑失去肉体后带来的伤害。
想到了这些,我的目光立刻变得坚定起来,虽然我不知道秦广王和白无常为什么要帮助我。
但是对我有益的事情,我没什么理由去拒绝。
紧咬着牙关,我不断在刀山上匍匐前进着,每移动一下身体,我的魂魄就会被那些锋利的刀尖切割,这种魂魄割裂的痛苦,让我简直痛不欲生,但是有了那样的东西存在,我可以不断地在刀山之上爬行。
每当我的魂魄在刀尖的切割下变得虚淡无比的时候,那样东西就会激发出凉爽的暖流流遍我的全身,等到其将我的魂魄修复成原来的样子,我便会继续在刀山上爬行。
就这样,我的速度虽然不快,不过却始终在前进着,我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终于渐渐地体会到了这刀山给我带来的好处,起初这样在山上爬行给我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但是在不断的切割与恢复当中,我的魂魄渐渐趋于强大坚韧。
虽然那些刀尖依旧会将我的魂魄切割,但是其中传来的痛楚却是了很多,而且我魂魄的自我修复能力更是得到空前的增长,即使我自身魂魄的修复能力还及不上那样东西,但这种修复能力的增长,让我可以在刀山上爬行更久。
一次性爬行的距离远了,那么离这刀山惩罚结束的时间,自然会变得短起来。
不过,这刀山虽然给我带来了好处,但是长时间在刀山上的爬行,让我的心底升起隐忧。
那便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自从来到这刀山后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在这里经受折磨的这段时间,好似让我在梦境当中一般,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在这刀山上只是待了一瞬的时间,但又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已经在到山上驻足了无尽的时间。
这样的感觉让我惶恐万分,如果在这十八层地狱驻足超过百日的时间,我的肉身就会开始腐坏,一旦肉身腐坏,就算我通过了前九层的地狱,那么我所有做的事情就会无济于事,我也会变为一个真正的死人。
这刀山根本就是无穷无尽,无论我爬行多久的时间,我都看不到这刀山的尽头,这样的情况就好似一块重石压在我身上一样,让我爬行的速度不自觉慢了下来。
但是一旦我想到临死前腾伤心的模样,想到我的那些伙伴亲人,我就会立刻坚定自己的信心。
我一定要闯过这刀山,如果连这刀山都闯不过,我又谈什么修行,谈什么去改变自己的命数。
心中燃起熊熊的斗志,我双手一撑,根本没有在意那锋利的刀尖划过我魂魄的各个部位。
就这样我手脚并用不断在刀山上爬行着,而这一次开始之后,我便没有停下来,已经没有时间再让我休息了。
我必须要用我的行动来拯救我自己。
那样东西也果真是神异,在这一次爬行中,因为我不间断的爬动,我魂魄的恢复能力得到了增长,但依旧抵不住刀尖的摧残。
咬着牙,就在我的身体变得已经看不清的时候,那股暖流再次出现,暖流的出现,则是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心。
依靠着这股暖流,我依旧爬行着,而修补和消耗在暖流出现之后,渐渐地达到一种平衡。
现在的我魂魄依旧虚幻,但那暖流却可以保证我的魂魄只虚幻到这种程度。
在不断修复与割裂的痛苦当中,我此刻仿佛变成了一部机器,手脚异常机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