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扶着老人离开了码头,一路上,算命先生并不言语,只是那老人不停地在向着他道着谢。
算命先生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老人家,把你家小孙子往东边送去你远亲家吧。”说着,算命先生不再言语。
老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身体明显一震,双眼当中顿时老泪纵横,他岂能不知这算命先生话中的意思。
带着无奈,带着落寞,老人身形蹒跚,对着算命先生抱拳拜了一拜,“不知先生名讳,我好让我那孙子记得先生的恩情。”
看着眼前这身形枯槁的老人,算命先生再次叹了一口气,“老无所依,何必呢,赶紧将你的孙子送出去吧,我的名字不说也罢。”说着,算命先生挥了挥手便欲转身离开。
但是老人不依不饶,算命先生刚才的那番话,更是让他笃定,眼前之人是有着真本事的,这老人在年轻之时做尽了坑蒙拐骗的勾当,不过善恶到头终有报,老人在不惑之年才与妻子产下一子,待得儿子结婚成家,但是他儿子成家之后好吃懒做,很快就把老人的积蓄给花完,最后更是把他那刚生下儿子的媳妇给卖到了窑子。
老人得知此事一下子便病倒在床,等到身体稍稍好转,老人胸中的闷气始终不能吐出,怒起之下,拿起菜刀便结果了他儿子的性命。
老人有心想要赎回他那可怜的媳妇,但是奈何家中积蓄早已被他那败家儿子给尽数挥霍,不忍之余,老人只能和他的孙子相依为命。
想到自己的过往,老人心中一阵黯然,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此时看到算命先生要走,老人拖着虚弱的身子想要跑到算命先生的跟前。
看着那老人一副吃力的样子,算命先生心中不忍,无奈之下,停下身形,“就叫我王瞎子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口中不断地念叨着“王瞎子“这三个字,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似是放下了心头的重石,老人紧了紧手中的那两块碎银,便向着村里买卖家计的地方走去。
自从码头出现这次风波之后,王瞎子的身影没有出现在这码头之上。
这不由让那批一直在这讨生活的乡人感到疑惑,这王瞎子以前可是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在这摆摊算卦的,这一连好几天没有出现,反倒是让他们觉得不习惯。
其中更是有一些人认为,这王瞎子应该是之前说了蔡虎头在七日之后会遭横祸,而他必定是没有真技傍身,为了饭碗才会离开这里。
一连六日,这生活过的如往常一样,码头上的人也是渐渐将这件事给淡忘,而越来越多的人则是认为王瞎子当时是在信口胡诌,虽然他是想要帮那老人,但是凭借他没有真才实学,这些乡人也是对王瞎子嗤之以鼻。
很快一日过去,第七日到来,这一天码头上刮起了风,伴随着隆隆雷声便下起了雨,此时正值炎炎夏日,这难得的大雨也是让一干人等倍感舒爽,并不躲避这大雨,众人索性坐在码头上借雨冲凉。
那蔡虎头当然不会跟这些乡人一样,此时的他,正坐在码头边上的窝棚当中大口地吃着西瓜。
这西瓜可是夏天解暑的好东西,鲜红的瓜瓤看的他边上的两个手下直咽口水,似是不满眼前两人的表现,蔡虎头甚是厌恶地挥手将他们赶了出去,而那两人无奈之下只能留恋地望了望那西瓜,而后找了个躲雨的地方便开始拉起家常。
雨越下越大,瓢泼的大雨,让那些坐在码头上的人也是忍受不了,振聋发聩的雷声更是让他们听的心里发堵,不消片刻,一大群人开始找地方避雨。
不过这些人并未走远,因为,看这大雨的势头,河水必定暴涨,到时候下了工,在河边放网捞上一捞多多少少是会有点收获的。
瓢泼的大雨,让码头周围起了一阵水雾,天空上不时划过一道道炫目的闪电,电闪雷鸣之下,让这些乡人不由感觉到一阵恐惧。
忽然间,一声炸雷响起,一道闪电从天空上直劈而下,“轰隆“一声,在乡人们不可思议的表情,这道惊雷一下子便劈向那蔡虎头所在的窝棚。
惊雷过后,那窝棚一下子被劈的粉碎,一阵青烟飘起,入眼尽是一片狼藉,那蔡虎头所在的地方更是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坑。
见到如此场景,众人一下子被吓得呆立当场,直至良久,才有胆大的人反应过来,畏畏缩缩地探到那窝棚附近,那人满脸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蔡,蔡虎头他被劈死了!“这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说话都开始打起了结巴,说话的同时,他不由用手捂住了鼻子。
此刻他看到的是一个浑身焦黑,且已经看不出人形的人,蔡虎头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大坑之中,任由那大雨泼到身上,蔡虎头身上的青烟却是冒个不停,从其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极其难闻的臭味。
直至此刻,一众乡人才敢上前一探虚实,大坑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而此刻,那瓢泼的大雨也是小了下来,这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有了大雨阻隔视线,众人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人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