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小娃娃去那个地方,应该是为了那个目的吧。”树爷爷沉着满头枝叶,心中似是知道远比别人多很多的东西。
白慕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考虑过后果么?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为了弥补你内心的愧疚,或者也是你背负的使命让你要那么去做,但办法总归还有其他,你这样……”
“我心里都清楚,既然我这么决定了,亦不会后悔。而且,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罪孽。”白慕打断树爷爷的话。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或许一切都是命数,你强行去改变天命,你……”
“本来这命数是我的,就不该让别人替我受过,我只不过是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或许天命这么安排是想让你做别的事。”
白慕认真地望向树爷爷:“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死得那么快,至少在死之前我会把我应该做的都完成。到时候,我就可以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小莫了。”
“如果命运真的能那么好控制,那你就想的太容易了。”
……
树爷爷要关她禁闭,眼见着高高悬挂空中的秋阳开始西斜,明媚的翠影丘也逐渐被红霞染得羞涩起来。尹小莫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本想回来让白慕给她烤野鸡吃,可现在,树爷爷却罚她不许吃饭,小肚子早就开始饿得闹不停了。
现代社会,还住在山上的已很不多见了,尤其还是这种了无人烟的地方。一个简陋的小木屋不知是什么时候是么人建在这里的,里面虽然没有电冰箱、电视机之类的高科技产品,但至少又张温馨的小床。
尹小莫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空,一朵朵被晚霞染红的云像是对天空的某种思念。她努力在脑海里回想以前的画面,可时间倒带,卡在一个地方就停止了。或许是脑袋里的记忆细胞只能够回忆到这里。
那是在她五岁的时候,一觉醒来便是在这样的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忽然少了什么一样,空空落落的,对于所处的环境也很茫然。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没有去想。
当推门走出房间,那一片景象自己至今都能记得清楚。因为特别美,美得如仙境,如梦幻。若不是掐自己一下会感觉到疼,当时还以为是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梦。
暖暖的阳光洒在春意盎然的小山丘上,遍地葱郁的草地却是如铺了鲜花地毯般满是粉色花瓣。淡淡令人陶醉的香气扑鼻,似乎是昨晚刚下了一场花瓣雨。自己弯身轻轻捧起几片,只觉还有暖暖的温度,还有一股能让你怀念而又熟悉的气息。似乎这种气息在什么时候一直陪伴着自己一样。
最不可思议的让自己以为是误入了童话一样,门前的一棵老槐树晃着它的树冠,将满头粉色的花瓣都落下来,接而开口说话道:“喜欢这里么?”
“嗯?谁在说话?”自己当时一愣,四顾了顾没见着人影,最后才发现面前的老槐树一直在对自己摇树枝,“大树,是你在说话么?”
当时自己并没有被吓倒,或许那个年纪的无知,胆子都会比长大后的自己要大些。
“是啊,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呢。不觉得树会说话很奇怪么?”老槐树回应自己并疑问着。
“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树不能说话?”不得不承认当时自己很傻很天真。
“呵呵呵呵!真是有趣儿,不愧是……咳咳,不愧是我捡来的好孙女啊!”老槐树说话时中间断了几秒。
“捡来的好孙女?”自己眨眨眼睛不明白,“我也是一棵树么?”
“你怎么会是棵树呢?你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昨天我在山沟里发现的你,就把你给捡回来了。”
“人?山沟里?为什么我会在那儿?”
“也许是被狼叼来的吧,不过既然我把你捡回来了,那你就是我孙女了,你得叫我爷爷。”
“爷爷?”
“嗯,乖。”老槐树摆着枝头,“那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么?”
自己摇摇头:“名字是什么?”
“名字就是一种称呼,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帮你起一个吧。就叫尹小莫。”老槐树又仔细将自己看了看,“看这模样应该有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