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您不舒服吗?阁下?”拉姆斯多夫注意到了维特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维特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离开彼得堡后,一直不适应西伯利亚的气候吧,到了叶卡捷琳堡也没有好转。”
“‘俄罗斯帝国最危险的敌人’就要到来了,您可要保证您的身体健康,不然的话,是不利于和他交手的。”拉姆斯多夫半开玩笑的说道,“您可是我们当中最有力量和他交手的。”
“您别开玩笑了。”维特笑了笑,“我们这一次是来向他和他所代表的乾国政府表示友好的,希望缔结一个对两国都有利的和平条约,我不希望和他生任何冲突,何况,这个人是个军人,是个武士,而我,只会使用手枪和猎枪。”
“您不必担心,我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礼物,相信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的。”阿列克塞耶夫少将笑着插了一句。
维特当然知道这位前任沙皇的私生子给林逸青准备的是什么样的礼物,但他还是希望,这件礼物不要派上用场的好。
“阁下,他到了。”这时一位军官进来报告道,维特认出了他是康德拉琴科上校。
“走吧,我们去迎接他。”维特从一位仆人手里拿过自己的大衣,向阿列克塞耶夫问道,“他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是吧?”
“是的,阁下。是一处很美的庄园。”阿列克塞耶夫回答道。
“希望他在这里住的时间不要太久,不然,我们节俭的陛下是会不高兴的。”维特叹了口气。
“陛下对于必要的礼节性的奢侈还是能够接受的。”阿列克塞耶夫在心里嘲笑了一下维特和他的主子亚历山大三世一样的吝啬。
在俄国皇室和贵族中,最为勤俭节约的人要算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了。他给俄国人民竖立了一个理财家的好榜样,而他勤俭节约的作风对于解决俄国的财政问题给予了难以估量的帮助。如果不是沙皇自己竭尽所能地计划对于国库的支出并且制止了浪费人民辛苦积累起来的公共基金,维什涅格拉德斯基和维特恐怕永远难以在稳定国家金融的工作上有所成就。
亚历山大三世既在个人生活上勤俭朴素,又在政府开支上精打细算。他非常痛恨奢侈浪费,而选择过一种简单朴素的生活。当他吃腻了他自己的饭菜的时候,他就要吃一顿一般士兵的或是普通猎人的饭菜。在很多人看来,这种节俭未免有些过份了。沙皇的御膳确实是相当简陋的,而宫廷司仪官的伙食有时简直差到有损健康。亚历山大三世在衣饰方面也是极端朴素的,
维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戴上了自己的礼帽,当先走了出去,其他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三天后。
娜塔莉雅几乎是同黎明一起来到那座小桥的。
她出门之前,先对自己着意修饰了一番:她穿一件俄罗斯姑娘惯常穿的那种白色连衣裙,戴一顶女式草帽,草帽上插着一根柔软的白色的鸟羽。脸也经过了修饰,但只是淡淡地敷粉而已,不着痕迹,可谓是蛾眉淡扫了。
桥下的小河平静地流着,蓝天落在河面上,使小河的水面像一片晶莹的玻璃。娜塔莉雅在水面上照着自己的影子,虽然此刻小河还有些晦暗不明,她的面影有些朦胧,但惟其如此,才更显出她那有些捉摸不定的美。她再也不像一枝野玫瑰了,而像一朵挺立在碧水中的白莲花。
她暗自笑了,高兴这次装扮的成功,那位远道而来的乾国将军,怕是冷眼一看认不出她这位俄罗斯姑娘是何人了。
一群梭鱼可能也是刚刚醒来,在睡眼惺忪的时候,真把她的影子当成一朵新荷了,匆忙过来啄食。
平静的水面荡起了一轮一轮的涟漪,娜塔莉雅的面影一会儿被波纹抻长了,一会儿又被波纹缩短了,再不复有方才的清晰。
娜塔莉雅看着梭鱼的恶作剧,孩子一般地笑了。
这时候。在小桥那一端有人来问路了。那声音从拂地的柳枝问传过来,带有浓浓的俄罗斯口音:“请问小姐,这里是伊里尔庄园吗?”
娜塔莉雅回过头来,她一眼认出了他是谁。虽然他象是已经走了很远的路,时髦的穿戴上扑满了旅途的风尘。
娜塔莉雅站在他的面前,不无调侃地说:“如果我没有认错,您就是林逸青先生吧?”
“竟然叫你认出来了。”林逸青吃了一惊,用手揭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无论你怎么伪装,我都能认出你。”娜塔莉雅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惊喜。
“这难道是女医生特有的直觉?”林逸青看着手里的人皮面具,有些怀疑自己的易容术是不是退步了。
“我闭着眼都能认出你,因为我熟悉你的气息。”
娜塔莉雅说完,响亮地笑了。林逸青趋步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娜塔莉雅那一双柔软的小手。
他们并肩走在通往伊里尔庄园的路上。
前面就是伊里尔庄园了。这里的环境幽静而美丽,小小的两层石砌楼房背靠一脉浅浅的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