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艇在码头停了下来,一名穿着宝蓝色西式军服的乾军军官和几名同样是西式军服的士兵跳上了岸,径直向张芝栋这里走来,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张芝栋的行辕所在。
张芝栋看着他们笔挺而威武的西式军服,他知道,这是京军健锐营才有的新军服。
这些人不待通报便直闯入行辕来,此时张芝栋的巡抚行辕虽有抚标卫队多人,但面对荷枪实弹的京军官兵和外面炮艇上的大炮,竟然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张芝栋接旨。”军官看着惊魂未定的张芝栋,取出了一封明黄色的绘有龙纹的信封,冷冷的说道。
张芝栋看到那信封,知道这是朝廷用电报发的“电旨”,虽然和以往以快马传递的正式谕旨不同,但地位却和谕旨是一样的。
张芝栋赶紧依礼跪倒,那军官打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朗声念了起来。
“奉圣谕:张芝栋剿逆不利,贻误军机,著免去湘抚,即刻来京候处,钦此。”
听到朝廷这么快便下了免去自己湘省巡抚职务的圣旨,张芝栋的心不由得一沉。
“请张大人交出旗牌印信。”军官看着失魂落魄的张芝栋,沉声说道。
张芝栋面色苍白的起身,打开了木箱,将装有巡抚大印的印匣取出,用战抖的双手捧着,交给了那位军官,接着又用手去解腰间的象牙腰牌,他的手抖得那样的厉害,解了半天,竟然无法将小小的腰牌从腰间解下。
那名军官见状冷笑了一声,突然拔出佩刀,一刀斩下,系着腰牌的绳子瞬间断了,腰牌坠下,未等落地,那名军官用刀尖挑起了腰牌,向上一抛,然后伸手接住,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可以说一气呵成。
看到雪亮的长刀,张芝栋惊得险些倒地。
那名军官验看了大印和腰牌,又将摆在案头的令签、令牌和令旗取走。
“官帽和官服,请张大人回京后,向吏部上缴。”军官说道。
张芝栋想问他些话,但不知怎么,喉头却给哽住了,发不出声来。
军官看了他一眼,转头看了看聚在门外的抚标卫队,沉声道:“奉兵部左侍郎、海军衙门大臣林爵爷令,湘省抚标一概归于麾下,整束明白,听候调遣,不得有误!”
听到军官的话,抚标卫队长不由得一愣。
“这是兵部左侍郎林爵爷的银牌拓令,看好了!”军官厉声喝道,将一张白帛展到了卫队长的面前。
“标下领命!”和林旭原本想的可能会有抗拒和抵触不一样,卫队长和他的部下全都乖乖的接受了命令。
林旭一转念便想明白了:他们大都是湘省本地人,对叛军的烧杀掳掠深恶痛绝,而张芝栋的无能又使得战祸波及的地方越来越大,他们有心想要上战场杀敌,但职司所在却是保护张芝栋这个废物,是以一个个都是满腹怨气,而今林逸青要他们听候调遣,他们自然高兴,不会抗拒。
别说他们,其实这会儿林旭在听到是林逸青前来主持平叛时,都生了前去麾下效命之心。
军官完成了使命,便带队离去,目送着他们登上炮艇驶去,林旭在心里也做了打算:等到臂伤稍微好转,他便前去林逸青那里效力。
到辰时的时候,阵地再也守不住了。总兵开始大发脾气。
子夜刚过,这位湘省总兵就把队伍带到这三条官道的交叉汇合处,其中一条官道通向长沙府。
叛军占领了约二十里长的战线。根据总督大人的正式命令,必须牵制叛军,直到午时,也就是说直到援兵到来时为止。
总兵把他的队伍布置在一个起伏不平的地形上。炮兵作了伪装。然而,天刚蒙蒙亮,叛军就发现了这支官军和炮兵队伍,于是向他们进行了狂轰滥炸。
总兵的队伍在离战线右侧约四里处。不一会儿,炮弹便打了过来,至少使六名士兵和两名军官丧生。
再次转移。又过了大约一刻钟,总兵的阵地又遭到叛军的进攻。总兵顽强地坚守着阵地。半个时辰内就有22名士兵失去战斗力,一门大炮被毁。
这时正好是九点钟。
“真他娘的该死!”总兵喊了起来,“他们怎么能这样把我们牵在这里?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他们使了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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