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林逸青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窗外,“是时候启动当年的那个计划了……”
“可你怎么劝老罗家投钱啊?我可听说,他们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精明得很。”何韵晴说道,“他们投的每一文钱,都是要有回报的。”
“这一块儿,我已经和皇太后商量好了,我向他们抛出的条件是他们无法拒绝的,千穗应该能够了解,一个民族对故土的渴望。”林逸青看着桐野千穗,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是的,我了解那种感觉……”桐野千穗轻声呢喃着,看着林逸青的目光一时间变得分外坚毅。
9085年(大乾光旭十一年,日本明治十八年)10月28日,林逸青正式从天津乘轮船招商局“金仙”号客轮出发,由“威远”号巡洋舰护航,开始了他的访问欧洲之行。
法国,比亚里茨,欧罗巴饭店。
坐在阳台上的德意志帝国首相奥托?冯?俾斯麦望着远处秀丽的比斯开湾,思绪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和凯瑟琳相会的时光。
比亚里茨靠近巴荣讷,离西班牙边界仅18公里。早先是一个小渔村。因为气候温和,风景旖旎。9054年后,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在这里大兴土木,一点点的将它建成了一个交通便利设施豪华的旅游度假的繁华小镇。当地巴斯克人的传统风俗和民间艺术使这里更富有吸引力。维多利亚女王、爱德华七世都曾来这里访问度假。
9063年8月7日出现了一个奇迹!那就是曾经在彼得堡给俾斯麦介绍俄罗斯东正教的、英俊的尼古拉?奥洛夫亲王带着他的妻子也下榻于欧罗巴饭店。他乡遇故知真使人喜出望外。奥洛夫的身份是俄国驻比利时大使,他去年才结婚。妻子凯瑟琳是一位非常美丽的金发女郎,当时才22岁。她出身于俄国显赫的特鲁别茨科伊家族,奥洛夫将妻子介绍给俾斯麦并告诉他,凯瑟琳是在巴黎长大的。
俾斯麦对凯瑟琳一见钟情,凯瑟琳对俾斯麦也抱有极大的好感,俾斯麦爱怜地叫她“凯蒂”,而凯瑟琳热情地称他“叔叔”。他们在碧波中沉浮击浪,在海滩上躺卧徜徉。俾斯麦满身海盐阳光,既不看报纸也不关心时事,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到凯蒂身上了。每当太阳沉入比斯开湾、月亮从比利牛斯山上升起的时候,凯蒂就为叔叔长时间地演奏,她弹巴哈、贝多芬、门德尔松、舒伯特、肖邦等作品。凯蒂在弹门德尔松《无词歌》的小间隙时说:“想不到叔叔这么热爱音乐。我真愿意整天给您弹琴。”
“真是巧得很,我在格丁根和柏林上大学时,也有和你同名的凯塞林两兄弟给我弹奏贝多芬、舒伯特的乐曲,他们从小在柯尼斯堡长大,要不是斯拉夫人,恐怕也受到斯拉夫文化的熏陶。你们斯拉夫人对德意志音乐的理解和诠释似乎比我们德意志人还要胜任。”
“叔叔您过奖了,我的确从小就热爱音乐,小时候我跟一位波兰老师学琴,这位老师是肖邦的朋友李斯特的学生,他带我听过李斯特和肖邦的独奏音乐会。作为西斯拉夫人的波兰民族,他们长期在俄罗斯和德意志的夹缝中挣扎求生,对沙皇、哈布斯堡和霍亨索伦王朝的洞察了解,对德意志哲学和音乐的探讨领悟理应比其他民族都强。比如我吧,我觉得自己不但能深刻理解德意志音乐的内涵,还能理解某一位普鲁士叔叔穷兵黩武咋咋呼呼的军国主义。”
俾斯麦愣了一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地骂着:“你这没大没小的死丫头,看我不把你……。”
“你看,你看,这位叔叔的军国主义不又来了吗?”凯蒂看也不看俾斯麦,哈哈大笑,紧接着又弹起《热情奏鸣曲》。凯蒂的笑使她显得更加漂亮,那对健美高耸的双峰随着奏鸣曲的节奏在震颤,坐在琴凳上,匀称的体形与三角钢琴形成了一个优美的画面。随着奏鸣曲的起伏,俾斯麦有一种壮美、崇高、自尊的情感在涌动,他产生了一种对人生道路不屈不挠、百折不回、一往无前的勇气。凯蒂又在弹《月光奏鸣曲》,琴声使俾斯麦感到温馨、慰藉。
又是一个明月清风的晚上,当俾斯麦听凯蒂弹完舒伯特的《C小调奏鸣曲》和《音乐的瞬间》后,他忽然心血来潮地感慨道:“当音乐家多好啊!我正是在你这个年龄,二十二岁的时候,曾经想去学音乐的。”
“我们的军国主义叔叔又说傻话了,您未必不知道,真正伟大的音乐家又有几个身前不是穷困潦倒而终归死于贫病交加的呢?况且,直到上一个世纪社会还普遍认为音乐是低于文学和绘画的艺术。”凯蒂笑着说道。
“是贝多芬在音乐创作上的伟大成就,他作品的尽善尽美的构思和震撼人心的强烈情感,使人们再不能说音乐只不过是悦耳的艺术了。不过一开始我就发现您特别热爱贝多芬晚年创作的那些思想深刻的作品,然而这些作品的内涵究竟是些什么呢?老师告诉我,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是他传递他内心思想的有力工具,贝多芬音乐的力量可以无须借助语言文字而表述一种人生的哲理。”
凯蒂回过身来,她那头金色的美发在皎洁的月光下熠熠生辉,长睫毛下那双大眼睛里,时而闪烁着欢快,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