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子使人轻易就能生出妄念。他对她并非全无所知,只是料不到这样的深夜,居然孤身来访。
她抬头时面‘色’有些强忍的痛楚,望了他一眼,半喘息的轻道:“刘公子,深夜叨扰,还请恕罪。”
虽然他与这个‘女’子仅有一面之缘,听了她的话,仍身不由己的心下一痛,叠声道:“姑娘里面请,里面请。”
“不了。”她微微摇首,一句话的功夫就开始喘息:“近来遇到些事,用度颇紧……不知刘公子手头可有余钱,结一结几月来的租子。”
“有的有的。”刘子芝见她脸‘色’苍白,便道:“夜里风大,进屋稍候吧。晚上温了些酒,就着火暖暖身子是要紧的。”
她犹豫了片刻,正要开口应承,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子芝,是哪位朋友来访?也不给我引见引见。”
说话的是刘子芝的朋友卓沐岩,卓沐岩为人放‘浪’得很,见了那‘女’子,早就心痒难耐。稍稍等了片刻,就有些闲不住了。
‘女’子的脸‘色’陡然一变,到口的话变了说法:“就不进去了,事情紧急。有劳刘公子快些。”
“谈不上,小朱姑娘稍候。”刘子营说完又不放心的看看她,这才进里屋取钱。到厅堂里时,卓沐岩冲他挤了挤眉,却不开口。他此时实在没有功夫和他解释。急急取了银元包做一包,思忖片刻,又多加进去一封银子,快步走向院‘门’。
‘女’子不见了,簌簌的夜风吹得人身上发冷。刘子芝低头看时,才发觉她已昏倒在台阶下,嘴‘唇’白得吓人。事情紧急,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他急忙将银包串在臂上,将她横抱起来冲到厅内。卓沐岩吓了一跳。坏笑着冲他鼓掌,手拍到一半才发觉他抱着的人已昏‘迷’过去。他一把将矮几抬起,空出坐榻来,刘子芝将‘女’子轻放到榻上,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竟然吓得为之一抖,那呼吸简直微若游丝。
“沐岩兄,这可如何是好?”刘子芝急得回头看卓沐岩。这个姓朱的‘女’子的情况,不是受寒那么简单,定要请大夫看一看的。可眼下正是禁夜之时。除非卓沐岩有办法,否则别说请来大夫,连医馆的‘门’都见不到。
卓沐岩却怔在原地,过了片刻。脸上的酒晕退得一干二净,他沉‘吟’片刻,问道:“子芝,你与这‘女’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房主。”
“好个心生七窍的‘女’人,竟事先就算准了一般。找你这样不知根底的外乡人当租户。”卓沐岩冷哼一声。
他竟然认识这‘女’子,刘子芝更为诧异:“卓兄,莫非她是作‘奸’犯科之辈?”
“那倒谈不上。说起来……”卓沐岩点头道:“这是个奇‘女’子。”他紧跟了一句:“子芝,肯不肯听我一言?”
“这是什么话?你说便是。”
“早早将她送出去,能免一场大祸。”
“那怎么行!”这四字脱口而出,刘子芝自觉都有些草率:“她究竟是什么人?可否告知在下?”
卓沐岩摇头道:“她的事,少知道一桩,祸害便少一分。总之……这不是个良家‘女’子。”
他的话说完,刘子芝恍然大悟。难怪上回见她时,虽然不施脂粉,一笑一颦间依然摄人心魄:“是……青楼‘女’子?”
卓沐岩摇头道:“看来你还不傻,但说的不对,我劝你还是早早送了出去吧。”
刘子芝犹豫起来,可回头看她时,那小朱姑娘仿佛生了梦靥,眉头紧簇起来,眉心那一道纹路像是利刀砍在他心上。回想起初来通州时的困顿,这‘女’子慷慨的将院子租予他,也不需压订,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总是帮过他的。古人常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扪心自问,实在做不出弃之不顾的决定:“她当下这般情形,我如何狠得下心?沐岩兄,小朱姑娘曾予刘某有恩,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救她一救。”
卓沐岩释开了持重之‘色’:“早知你是个多情种子,等我一等。”他说罢身子一晃,轻烟般飘到院外,倚着‘门’向外打量了半响,这才匆匆掩上院‘门’,步回中厅道:“我早年在外游历,稍懂些小把戏。让我来看看。”他找来个枕头垫在小朱姑娘脖下,扶脉把了许久,轻咦一声,自顾撩起了小朱姑娘的斗篷。刘子芝正要呵斥他轻薄之举,却见到小朱姑娘的手臂上绕着一圈绷带,泛黑的血迹洇出布面,当中还未干透。
卓沐岩揭开绷带查看了一翻,摆手道:“没救了。”
刘子芝大惊之下,一把握死了他的手。
“哎哟,你是想捏死我吧?”卓沐岩学着‘女’人的口气尖叫起来,刘子芝这才知道对方是在诓他,心里凭空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伤口有毒,你看,这血迹还带黑。不过新血已是恢复原‘色’,看来早先她自己拔过毒了。否则,神仙也难救她一命。”
“那么……”刘子芝急急的问,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是你的媳‘妇’,那样上心?痴情到这个地步了吗?”卓沐岩并无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