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翘起小嘴,“药有什么好检查的?咦,等等!”施施激动地指着墨渊,“难道你是一个医生?!”
墨渊无语得眉心骨直跳,简直无法沟通……
“把脸露出来。”
施施紧张地扯了一把被子,“要我把脸露出来干嘛?”其实她是骗墨渊的,家里除了上次许已给她买的瘀伤药,还有那次手割伤用剩下的一块创口贴,什么药都没。施施之所以欺瞒墨渊,是怕墨渊出于愧疚而提出给自己擦药,然后她苦心掩藏的肿肿脸便暴露了……
墨渊薄唇微启:“检查。”
“不,不用检查,我刚刚已经擦了药,我的脸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刚擦了药就把被子盖在脸上,不怕药膏蹭到被子上吗?”墨渊从来没有与谁说过这么多的话,就连Amy也没有。他与Amy相识的时候,他是一家湘菜店的服务员。那时候他总是在忙,Amy喋喋不休地与他讲东讲西,他却没有空应她一句。但Amy却毫不气馁,一点儿受挫的感觉都没有,继续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没有人是天生的话少,都是后天因某种因素而变得沉默寡言的。墨渊之所以变得这般沉默寡言,是因为心存愧疚。
自己喜欢的人说的每一句话,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值得认真聆听,视为瑰宝。而他却没能认真聆听,将那瑰宝埋没于逝去不复返的时光中,与客人的交谈都远远多过他视为珍宝的人,所以墨渊愧疚,所以对他人寡言冷语。若是他与他人侃侃而谈,句句应答,那么他就更对不起Amy了。Amy作为他视为珍宝的的人都没能享受到这一项权力,其他的人更是想都别想。
但他此刻为了一步一步揭穿施施的小伎俩,却不知不觉与她说了这么多……
墨渊重新落座回沙发上,长腿极具魄力地叠起,双手张开反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表情严肃得像在谈判一笔几千万的交易。“言归正传。我来找你,是想知道你与飒飒之间有什么过节。”
“那个,你还是去问她吧。”免得墨飒飒说她危言耸听、胡扯、恶意中伤什么的,她真是怕了墨飒飒那种爱无中生有、无理取闹的人……
墨渊那双熠熠的眸光好似能穿透施施,看到她的内心,“不用有所顾忌。”他双手的手指像弹钢琴似的,轮番点按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等同于按在皮肤上。但若是听者有心,哪怕这是一首无声的曲子,依然能够听出其中的韵调……
被墨渊轻而易举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施施心里有一丝丝小小的不爽,但更多的是浮想联翩,双眼闪烁得好像瞳仁是碎钻做的一样,脑子里萦绕着四个用无数个小小的粉色爱心组成的字——心有灵犀。
等犯花痴犯够了,理智才艰难地爬了上来,踩在了情感头上。施、施!想什么呢,想什么呢?!墨渊怎么可能会跟你心有灵犀啊,人家跟Amy才心有灵犀好嘛!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一点小纠纷而已。”
墨渊挑眉,“小纠纷?”飒飒虽然任性,但墨渊不相信她会因为一点小纠纷就闹成这样。飒飒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任性霸蛮,气量却不是窄。飒飒经常欺负隔壁的小孩子,但最多也就是推搡她们几下,若是将她们推到了,还会英雄似的将她们拉起来,殊忘了之前霸蛮地将她们推倒的人正是自己。
飒飒从小到大从未这么狠厉地打过谁,扇过谁耳光。虽然自从飒飒上初中后他就很少见到她,但他依旧是最了解飒飒性子的。
施施不明白墨渊在诧异什么,呆萌地点了点头,“是的。”
“详讲。”
“这个……说来话长。”施施可怜兮兮地看着墨渊,眼睛里分分明明地写着:我能不详讲嘛?
“那概述。”
“概述啊……就是,那个,我们坐电梯的时候闹出的小纠纷。”
墨渊无语地抚额,“再稍微详细一点……”
“啊?”施施顿时又苦了一张小脸,“这个,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我再稍微详细一点讲的话,就又说来话长了……”
墨渊用抚着额的右手的大拇指摁在太阳穴上,用力地揉了揉,跟她沟通得头痛……“那你就说来话长吧。”
“好吧……”施施叹了叹气,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叙述事情了,总是会将事情讲得上段不接下段。写小说就不用担心这点,就算不通顺还可以再修改。但现实生活中说出去的话就不能再修改、调换一下先后顺序了。如果此时她的下巴上能有一把又长又厚的胡须给她捋一捋,她或许会冷静一些,叙述得通顺一些,“其实真的没什么啦,就是小事,小得不能再小的事!那一天我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碰见了她,那个,其实我看到了你拿着钱去按我家的门铃,我却没有叫住你……对不起啊,我只是不想让你把钱还给我,那钱本就是我欠你的……”
墨渊正想提醒施施说跑题了,她越拉越长的思绪跟橡皮筋似的登时又弹了回去,“我挡着了她的路,她要出来,我要进去。不过她也算是挡住了我的路嘛,我可以退,她也可以退啊!那个,